去了尚书府,换好了尚书大人的朝服,叶初月便满腹疑虑的进了宫。
按说皇上相召臣子入宫,本是寻常事,可不知为何,这次叶初月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宫中短短数月便接连发生变故,两位妃子、一位皇子皆被赐死,两家侯府朱门一朝倾覆,虽说是他们造孽太多,罪有应得,可毕竟如此的大的动荡,多少会引发朝堂不稳。
难道正是这些事带起的蝴蝶效应,引发了新的祸事?
马车停在一门前,叶初月整整衣冠,挑起车帘准备下车。
却见总管太监林文庸竟然亲自来迎。
他此时正一身狐氅,躬立在仪门之下,皱白的脸上,两颊和鼻间微微泛着红,显然是在冷风中等了许久。
叶初月心中狐疑更甚,抬脚下了车。
林文庸一脸肃容迎上来。
“公公,圣上相召所谓何事?”叶初月开门见山。
既然林文庸等在这里,必然是有话想在她进殿前告知。
林文庸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贴身在她身侧低声说道,“大人,实不相瞒,皇上最近的身子……”
后面他没有吐露出来,叶初月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更觉得惊讶非常。
皇上身子不好,怎么会呢?
他刚刚年介五十,正值盛年才对。
虽说古人寿数短浅,但他一来衣食无忧,二来保养得宜,又不是什么昏聩君王,日日欢天酒地耗损健康,如何就不行了呢?
况且,前些时候见他,虽然因为宫中诸事熬神,略显憔悴了些,但身体底子却能看出龙精虎猛的,怎么就……
叶初月忽然顿住了脚步,心底有一丝不安悄悄出现。
她状若无意地问林文庸道,“最近唐大人可替陛下请过脉?”
却见林文庸面上闪过古怪的表情。
“大人还不知道吗?唐太医因为家中高堂病逝,已经丁忧还乡了。”
唐游风走了?
这本来也不足以令她感到惊奇。
她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他如何还能留下来。
只是她暗暗觉得,他这一走并不简单,筹计十多年的阴谋,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难道……
不敢再多想,她跟着林文庸来到了天烬帝的寝殿前。
入殿之前,林文庸又小声提醒了一句,最近皇上的情绪有些不稳,所以他才特意等在仪门外,提醒叶初月,一会对奏时要谨慎些才是。
叶初月谢过之后,便推门入殿。
这偌大的寝殿她进过许多次,却觉得这一次殊为不同。
本来这大殿应是明晃晃亮堂堂的,这一次却感觉幽沉压抑,仿佛置身在千年未启的古墓中一般。
殿中二十四扇大窗被严严实实关紧,窗子上还罩满了厚重的明黄缎子帐幔,外面的光亮一丝也透不进来。
殿中的照明只凭几盏宫灯,又悉数分散开,所以更显得殿内晦暗。
“是叶爱卿来了吗?”
叶初月还没有适应眼前微弱的光线,就听见在远处的浓影中传来苍老无神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这是天烬帝的声音,赶紧跪在地上,行礼说道,“微臣恭请圣安。”
暗处传来天烬帝一阵咳嗽的咳嗽,那咳嗽声让她都觉得喉咙难受,有些窒息。
咳了许久,天烬帝才缓过气道,“叶卿近前来说话。”
叶初月迟疑了一下,这明显不合规矩啊。
自古皇帝为防止杀王刺驾发生,臣子是不可以太过靠近君王的。而此时天烬帝竟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一贯官场谨慎的叶初月不免为难。
天烬帝似洞悉她的难处,缓缓道,“朕赐你无罪。过来吧。”
叶初月这才叩首后,走到了天烬帝近前,却仍恭敬垂首,不敢造次抬头。
“坐下吧。”天烬帝伸手一指面前的一椅子,吩咐叶初月坐下。
叶初月赶紧说道,“臣惶恐,圣上面前,哪有臣子落座之地?”
天烬帝叹了口气道,“叶爱卿,你为人耿介,却也太过谨慎了。你看看这大殿中,除了朕还有旁人吗?”
叶初月抬眼四下观察了一番,刚才太暗又低着头,所以竟没发现,这殿中只有皇帝一人。
她心下一动,莫非这是天烬帝故意遣开了所有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
天烬帝又抬了抬手,叶初月便只得坐了过去。
待她坐定,天烬帝先是询问了她身体好些了吗?又对之前冤枉她表了表歉意。
天子给臣子道歉,这是少有的,竟让叶初月有些不自在。
说完闲话,
第113章 天烬帝托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