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无法告诉她,这些年来他一直埋怨父亲,怪他迂直的死守祖训,不肯不出面为叶家伸冤,为此他不惜违背祖父留下的宋家后代不得参与朝政的训诫。
他有太对的无法告知,时间久了都是藏在心底的印子,再也不能宣之于口。
她垂下头,洁白的颈子耸动了一下,插在鬓角的步摇轻轻颤动。她是在笑,声音却像是在哭,“当年我和妹妹本该同家中女眷一同服毒自尽,是父亲拼死保全了我们,而他自己……”
痛苦的回忆再度被揭开,性子坚毅的她也承受不住,闭了闭眼,她重新笑了起来。
再抬起头时,面上已无波无澜,又成了那个冷漠淡薄的叶初月。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她转过身走向窗边,重新掏出了那封信,自嘲道,“可惜,辛苦拿到了证据,却根本无用啊。”
她抬手要去撕那封信,却被宋瑾亦一把夺下。
她愣愣看着他,见他扬着信说道,“这封信一直被俞妃小心珍藏着,如果仅仅是一封普通家书,她又何须如此?或许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罢了。”
关键时刻,他提醒了她,也阻止了她的一时莽撞。
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狐疑着接过信,展开来展开去,还是没有发现,这时突然听宋瑾亦“咦”了一声。
她忙问,“怎么了?”
只见宋瑾亦将那个信封小心的拆开,顿时信封衬里出现了几行小字。
她顿时震惊起来,原来秘密竟藏在被忽略的地方。
她和宋瑾亦细细的将那几行小字读了一遍,顿时脊背生寒。
当年叶曹扬蒙冤的原因也顷刻明晰。
原来,当年俞妃的兄长们出任边城节度使,却枉顾法度私自与沈元接触贩售军马。此事被当时的丞相叶曹扬有所察觉。叶曹扬调查此事时打草惊蛇,俞妃的兄长们便修书给俞妃,希望她出手相助。
为此,他们指使俞妃收买叶曹扬身边的人,制造伪证诬陷叶曹扬谋反,最终天烬帝相信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将叶曹扬满门治罪,而叶曹扬因无力回天只能含恨自尽。
这封信上所书正是俞家兄弟指使俞妃栽赃之事。
看完了信,叶初月良久没有出声,攥着信角的手微微发抖。
宋瑾亦见她神色不对,忙唤了一声,“初月。”
叶初月侧过头,亦北亦喜说道,“我爹是被冤枉的,我爹真的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宋瑾亦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良久叶初月才沉静下来,深深喘了几口气,闭上了眼睛,运筹着什么。
宋瑾亦试探着问了句,“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要拿着这封信去面见皇上吗?你放心,若你想去面圣,我这就召集同僚一同随你到殿前声援。”
叶初月闭着眼摇了摇头,猛然又睁开眼睛,顿时精光一曝,“现在还不能去见皇上。当年之事说到底,是皇上轻信了谗言,他也有错,如今仅凭这封信就让他承认自己当年错判了,他会接受吗?”
“话说回来,就算他肯承认,这封信也只能治俞妃与他兄长之罪,却无法牵涉四皇子凤洛林。倘若不能将凤洛林一并扳倒,你也知道,不斩草除根会是什么后果。”
叶初月说完,定定的看着他。
宋瑾亦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这是自嘲的将自己比作了那未除的草。
她都有重生复仇的一日,那凤洛林岂不更容易翻云覆雨。
他有些佩服她在这样的时刻,依旧能思路缜密,筹算无措,便点点头道,“听你的。”
说完,又握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初月,你要记住,现在你已不是孤军奋战,你的身后,有我。”
宋瑾亦在这一刻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的初月将由他来守护,从今以后再也不让她涉风涉险。
窗外早已大亮,初生的太阳突破云翳,将灿烂的阳光铺满了整个院舍。
九月清菊慕光而炫,泄溢着坚毅的芬芳。
叶初月亮明了身份后,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刻意隐瞒了。
抽空她便回到了隔壁府中,对着焦急等待的初雪道明了实情。
初雪开始时还很惊讶,过后却轻轻舒了口气,拍拍胸口说,“这样真好,再也不用假扮你去面对宋瑾亦了。”
“可是别人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仍要女扮男装,只不过我来不及装扮时,你还是要代替我的。”叶初月抚着初雪的头发说道。
叶初雪笑了,“只要不用去扮宋瑾亦的夫人,其他的我都没问题。”
两人正说话的间,窗沿上轻响了一声,接着便是几声鸟啼。叶初雪赶紧打开窗子,便看到之前被叶初月放飞的小金雕回来了。
解下金雕脚上缠着的纸条,递到叶初月手中,叶初月瞧过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第71章 自揭身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