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平南王一把扶住儿子。
赵初秀唇边还有血迹未干,他是生生吐了血,倒在了父亲的怀里,平南王半蹲下身躯,稳稳托住儿子,赵初秀大恸,动了动唇,却只喊出两个字:“父亲……”
“阿爹在,我在,大郎你别多想,什么都不要想,阿爹这就让人喊太医来。”
赵初秀自幼体弱,只因平南王妃怀他时,也正是那个人身死之时,她伤心过度,孩子险些就没了,生了下来也比别的孩子体弱一些,平南王没少费心思,比起赵初毅和赵初临,他的确在赵初秀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父亲,阿爹……”赵初秀除了喊一声爹爹,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平南王妃在书房里,原本突然听到这些消息后撑不住的身子,听见门外大郎的声音,一下子又绷了起来,她几步踏了出来,却先发现了地上殷红的血迹。
“大郎!”她急急喊了声,身子一软,昏倒在他们父子面前。
平南王手忙脚乱,又去抱妻子。
因为他们父子几个要议事,院里的下人早被平南王打发走了,此刻外头的小厮使女听见院里响动,探了头来看,顿时大惊失色,忙喊了人进来。
平南王急忙吩咐道:“将大公子抬回屋里,快去请太医来。”他自己则一把抱起了妻子往屋里去。
自齐敏儿死后,阿荇便不大关注北苑的事了,原先是怕齐敏儿暗地里使坏,要替她家姑娘盯着点,如今却是不用了,是以北苑发生这么大的事,清芷和赵初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还是平南王让人来喊赵初临去看一下大郎,赵初临这才知晓大哥和母亲都昏倒了。
他赶到北苑时,太医还没来,平南王妃昏迷不醒,而赵初秀人虽醒着,却有些神志不清,赵初临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平南王一直守在妻子身边,分不开身去看儿子,只好把三郎喊来。
而赵初临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大哥又是这副样子,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好在太医很快过来,平南王妃是一时惊吓过度才昏迷,没什么大碍,赵初秀却是心病,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世和父母之间的纠葛,根本接受不了,选择性的逃避。
太医只能开了方子,给他二人养着身子,至于旁的,且要家人多多劝慰了。
平南王在妻子安睡后,才来了大郎的房中,赵初临还守在塌边,赵初秀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平南王叹了口气,他也很累、很疲惫,可是两边都放不下。
“大郎,先起来把药吃了。”平南王亲自端了药来到塌边,赵初秀目光空洞,半点反应都没有。
赵初临在一旁干着急,忍不住问道:“父亲,到底发生何事了?大哥怎会如此?”
平南王止不住地叹息,却说不出口,且这件事并非一句两句能说明白,他摇了摇头,又看向大儿子,沉声道:“你是不准备认我这个父亲了吗?”
半个多时辰没有反应的人,突然转过了脑袋望着父亲,无声落下泪来,平南王重重抓住了儿子的手,“你是阿爹的孩子,永远都是,任何人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好好吃药,养好身子,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父亲……”赵初秀声音嘶哑,这两个字很轻,但平南王听到了。
“你若因此一病不起,你母亲的命大概也就没了,而我将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大概也会随你母亲而去,你忍心吗?”
赵初秀双眼不停流着眼泪,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不是父亲的孩子,他竟然是母亲对不起父亲后生下的罪孽,而他这个罪孽,却得到了父亲那么多的爱。
从小到大,父亲的谆谆教诲、音容笑貌,不停在他眼前浮现,甚至父亲在出征前唯一恳求母亲的事情也和他有关。
“我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唯一恳求你的就是大郎的婚事,就让他自己做主吧。”父亲不久前说的话,犹在他耳边回响,想到这些,他只觉喉咙处又是一股血腥,趴在榻沿猛咳了几声,吓得平南王和赵初临浑身一紧。
赵初秀见到父亲和三郎如此关心自己,想到他们父子、兄弟几十年的情意,那是无论什么东西都代替不了的,和血脉无关。
他撑着身子倚在床榻上,赵初临怕他撑不住,扶了扶他,他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声音虚弱:“我没事了,把药给我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往事如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