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一个人的力气怎敌得过两个做惯粗活的使女,她被按得不能动弹,恨道:“祖母今日这般折辱我,便是要撕破脸了,它日就别怪孙女不孝!”
清芷声音冰冷,那目光像是要吃人,老太太心里竟有些忌惮,她要许郎中给清芷搭脉,也是为了保住清芷在夫家的地位,若从此清芷真与谢家撕破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使女便放开了清芷,可邹嬷嬷还是挡在门口。
老太太缓声说道:“好孩子,就算你真坏了身子,我保证此事绝不会传出去半句!”说着她还望了眼杵在一旁颇为尴尬的许郎中,许郎中连忙说道:“在下绝不会多言。”
清芷两个胳膊上都是青紫,目光中却是一片寒凉,“祖母认定了我的身子无法生育,断言我有病,又何必再麻烦郎中!”
“谁断言你有病了?这不就是让郎中给你瞧瞧看嘛。”
清芷立在门前,冷冷扫视了眼老太太和谢清蕊,猩红的眸合上,再睁开时一片漠然:“不知道的还以为祖母一心为孙女着想,可这里头却没有半分真正为我的心思,您只看重谢府与平南王府的联姻,怕我生不出孩子就保不住这门亲事,怕失去平南王府这个倚仗!才一年光景,您就断言我坏了身子,逼着我瞧郎中,您可曾有半点顾虑过我的感受?您没有!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儿,我没病,不需要看郎中,您若再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您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她的声音如腊月里的寒冰,凝成冰锥刺在人的身上,使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谢清蕊原本还要开口讽她两句,却突然张不开口了,对上清芷冰冷的目光,她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老太太陌生地看着清芷,从没有一个小辈敢这样和她说话,她掌家几十年,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谢清芷从前纵然也会顶嘴,但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谢清芷所言句句是实话,把她的自私狭隘毫不避讳指了出来,她怔愣过后便是更深的恼怒。
“鱼死网破?这是生你养你的谢府!你要跟谁鱼死网破?反了你了,今日这郎中你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老太太挥了挥手,又让使女将她按住,她还不信治不了这个浑身长了刺的不孝女!
清芷对着那两个使女冷斥:“谁敢动我!不想活的尽管来试试!”
两个使女果然有些犹豫,三姑娘可是嫁去了平南王府,如今是平南王府的人了,要处置她们这种粗使丫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愣着做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契在谁手上,不听主家的命令,明日就把你们卖去花楼!”老太太本就是没脑子的,此刻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方才还能清醒地分析厉害,此刻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而两个使女更是左右为难,两边都得罪不得,她们只是个命贱的奴仆,总之不管怎样都难逃罪责,可就算是死,她们也不愿意被卖去花楼让人糟蹋,遂一咬牙上前架住了清芷。
清芷的胳膊方才挣扎间就已经布满了青紫,此刻被两个使女一按,疼得她直冒冷汗,可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还是不停挣扎,好在那个郎中也怕惹事,知道对方毕竟是平南王府的内眷,他也不傻。
老太太只好说道:“许郎中只管给她把脉,她是我们谢府的孙女,我是她的亲祖母,有什么事我担着。”
她要不说,还真看不出这是亲祖母,简直要将人往死路上逼,郎中也是个有良心的,一个才成婚一年的年轻妇人,被自己娘家人嫌弃不能生育,还硬逼着看郎中,这隔谁身上也受不了。
许郎中劝道:“老太太其实无需这般担忧,莫说这位娘子才成婚一年,就是成婚三五年无所出的也大有人在,不一定就是身体有问题。”
“郎中不知道,她曾受了寒气,怕是有影响,这才请许郎中来瞧一瞧。”
“可病人不配合,在下实在无计可施,还是先告辞吧,医馆里还有病人等候呢。”
老太太见郎中要走,连忙让邹嬷嬷拦住,好声劝道:“郎中莫急着离开,她被人死死按着,不妨碍把脉,您且瞧一瞧呢。”
许郎中很是为难,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门外沉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清芷心头一震,只一瞬,登时就落下泪来,赵初临来了!
赵初临踏进屋内,两个使女吓得连忙松开清芷退到一旁,就连邹嬷嬷都不敢再立在门口,清芷身子一软,被他眼疾手快接在怀里,赵初临只见她满脸的泪水,面上就更是阴沉。
第二百三十二章 赵初临来接她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