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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谋反(中二)[2/2页]

王国血脉 无主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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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光,不容置疑。
      “稳赚不赔?”
      回答梭铎的是裘可的冷笑:
      “对,小时候,有个喜欢赌钱的亲戚,他来我家借钱‘做生意时也是这么说的——直到他被血瓶帮里放高利贷的带走了。”
      说到这里,财政总管离开椅背,前倾呸声:
      “你跟他有什么区别?赌徒?”
      两人的冲突让所有人蹙眉,
      军事顾问攥紧了拳头,眼里的情绪从失望发展成愤怒。
      “你怎么就不懂?”
      梭铎痛心疾首:
      “有了常备军,你就有钱了!”
      “你怎么也不懂?”裘可同样不爽:
      “没有钱,你就没有常备军!”
      “那就找到钱!”梭铎的怒喝声震动巴拉德室:
      “你才是王国的财政总管!做乞丐也好,卖屁股也罢,哪怕是去借高利贷——为了王国,给我找到那笔该死的扩军预算!”
      两位大人不顾仪态的大吼大叫让同僚们纷纷蹙眉,但是本该主持会议的首相和与颇有威信的外交大臣都没有出声,国王更是安坐王位,岿然不动。
      “你他妈总算说对了一件事!大兵!”
      裘可站起身来,虽然矮了梭铎一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我才是财政总管!”
      “记得吗?在上一年,正是你们军务司,也是在这里,大言不惭,牛逼哄哄,把出兵的好处吹到天上去了!逼着财税厅批预算,逼农牧司贡献粮草,逼外交司给你打通关节,逼秘科给你探路开道,莫名其妙把一大批退役的、在役的、备役的、训练役的、新兵役的常备军一股脑送到刃牙营地!送去西荒!送进荒漠!”
      御前会议的众人们表情一动,想起当时,心有戚戚。
      “没有你那一遭亏本生意,我们需要找翡翠城要钱吗,至于被凯文迪尔这么耍吗?”
      裘可瞥了一眼周围认同他的同僚们,阴仄仄地道: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嘿!”
      梭铎攥紧拳头:
      “那可是为了迎回泰尔斯王子,璨星的血脉,王国的继承人!”
      “说得太对了!”
      裘可怒哼反驳:
      “那你倒是去找他要钱啊!”
      梭铎被这无赖的狡辩气得话语一滞,张口结舌。
      “裘可,慎言!”
      基尔伯特再也受不了,他厉声阻止:
      “都坐下,勿要御前失仪。”
      裘可就坡下驴地坐好,还故意碰响椅子,以表不满。
      梭铎怒哼一声,重重坐下,但没有熄灭战火的打算:
      “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推卸责任还装无辜,钱袋子。”
      “关于出兵西荒迎接王子,你是知情甚至是支持的——你本来就存着私心,试图从中牟利!”
      这下轮到裘可一怔,
      “我?私心?牟利?”
      裘可措手不及,又惊又怒:
      “好啊,你这个种葡萄藤出身的粗鄙乡巴佬……”
      可是梭铎毫不客气,指着对方的鼻子:
      “宴会之后我才想明白,但是没错,裘可,你,就是你!”
      “荒漠战争后,中央领有许多贵族都瞄准了形势大变的西荒,在那儿非法侵占、兼并土地,谋取私利。”
      “现在,《量地令》的清算期限快到了,他们都千方百计想要洗白自己……”
      裘可面色一白。
      “你当初支持我们远征荒漠,还私底下贿赂了好几个前线军官,就是想要常备军在西荒搞出大阵仗、大动荡!打这些贪婪的贵族地主们一个措手不及,逼他们露出马脚,变成你财税厅抄家罚没的滚滚财源!”
      军事顾问爆出的消息非同小可,御前会议顿时一阵哗然,凯瑟尔王的目光也随之一动。
      裘可气急败坏:“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那几个军官的名单我都有,怎么,你要跟他们对质吗?还是要让秘科去查一查?”
      “你,陛下,我——”裘可焦急不已,却张口结舌。
      梭铎咬牙切齿,穷追猛打:
      “为此,你甚至暗地里把常备军西征的消息透露出去!”
      “而那个在王室宴会上倒霉的,镜河的多伊尔?”
      “他们只是你名单上的其中一只肥羊!”
      御前会议之上,大臣们惊讶连连,不禁对裘可刮目相看。
      康尼子爵咳嗽一声,担忧地问:
      “这个,我岳父家在西荒也有几笔生意,您该不会……”
      “怎么会呢,康尼大人!”裘可露出谄笑。
      但他随即转向国王,哭丧起脸:
      “陛下,我只是,那个……”
      凯瑟尔王只是眯眼注视着他。
      “裘可,你不愧是‘钱袋子。”基尔伯特看见裘可的表情,已经猜到真相,不由叹息:
      “难怪他们都说,你甚至能从裤裆里掏出钱来,生财有道,养活王国。”
      裘可脸颊抽搐。
      “是啊。”
      另一边,库伦首相嗤了一声,补上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别人的裤裆。”
      梭铎怒哼一声,态度不言自明。
      面对大家的目光,裘可死命咽了一口唾沫,连忙举手:
      “好吧,陛下,大家听我说……”
      “不错,这次的出征,我们本来是有几笔额外的罚没收入,可以编入下个季度的财政预算……”
      “多伊尔家?”基尔伯特低声道。
      裘可一滞,感觉到大家的眼神都满布怀疑,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
      “没错!但是多伊尔家,那是罪有应得!这些年他们越境占地,违法租佃,走私偷税,瞒报人口,还有违反传统之类林林总总的罪名,早就该办了!我们财税厅是一心为国,秉公做事……”
      “少废话,钱呢?”梭铎不听他的辩解,直击最关键的点:
      “现在,王子回归已有数月,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财税厅,也该吃饱喝足了吧?”
      军事顾问咄咄逼人:
      “为何还在御前会议上推三阻四地喊穷!在南岸领把我们逼得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时候,还死死捂着钱包,阻碍陛下的兵制改革!”
      这一番指责理直气壮,让裘可惊怒交加:
      “你,你,我,我——”
      他左右环顾,但同僚们俱都不敢插话,梭铎的目光锋利逼人。
      裘可只觉眼前一晕,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道:
      “泰尔斯王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怔。
      “什么?”梭铎疑惑道。
      裘可急喘了几口气,愤然道:
      “抱歉,下面的话,本来我是不想在这儿讲的,毕竟……”
      他平复了气息,认命道:
      “没错,多伊尔的案子,梭铎,按常备军的标准,够你扩充八百到一千重骑兵的员额编制,再加他们的扈从装备和后勤,兴许还有添头。”
      梭铎一捶桌子,做了个“我就知道”的口型。
      可是裘可话锋一转:
      “但是!经过泰尔斯王子,我是说宴会上那么一件事儿,多伊尔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从一件简单的案子变成举国瞩目的烫手山芋,连案件卷宗都被王国秘科连夜取走了!”
      有人忍不住转头:秘科的疤脸男人面无表情,恍若不闻。
      梭铎皱起眉头:“西荒土地广袤,你的财源肯定不止他们一家。”
      裘可可怜地叹息:
      “对!可是别忘了,泰尔斯王子昨夜以陛下之名出头,保下了多伊尔家族!现在人人都以为多伊尔背后是星湖公爵,是堂堂王国继承人……”
      “这连累了我们其他的案子,现在,只要涉及土地兼并和新旧贵族的事儿,没人敢碰,遑论处理。”
      梭铎面色微变。
      裘可愤懑道:“所以当我说‘去找泰尔斯王子要钱,嘿,那可是真的!”
      基尔伯特怒斥道:
      “裘可!”
      裘可反应过来,懊悔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说了,抱歉啊!我也不想这么说啊!”
      事涉王室,没人敢轻易开口,不少人偷偷地瞥视长桌尽头的国王。
      但凯瑟尔王仍然不动声色,好像裘可刚刚抱怨的,不是他的儿子与继承人。
      财政总管恢复过来,看见没人出声,底气顿时恢复三分:
      “好了,我们不提王子……所以别总是赖我头上,大兵。”
      “如果你们在西荒干得再漂亮点,节省点,高效点,有利可图一点,我们何至于此?”
      梭铎本想出声反驳,但是再三犹豫。
      “大半年的时间,兴师动众,长途跋涉,还莫名其妙跟自家人打了一仗,前前后后空耗了多少钱粮?”
      裘可越说越顺,以至于凶巴巴地拍打桌案,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狭窄的会议室:
      “结果带回了什么?啊哈,一份报告,说你们要扩军!”
      “吃了王国这么一大笔预算,不但屁事儿没干成,别说战利品了……”
      “连钉马掌的钱都没赚回来!”
      “那你还想怎么样?”
      梭铎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是要我的战士们在西荒抛颅洒血,进攻荒墟?劫掠翼堡?还是吞掉英魂堡?抄了所有当地贵族的家?”
      “要不要把整个西荒烧成一片白地,把战利品都送到财税厅,好让你坐在这里优哉游哉数铜板的时候没那么多叽叽歪歪逼逼赖赖?”
      裘可轻嗤一声:
      “那你们倒是干啊!”
      “结果呢?搞了半天你们就是去旅游的,连王子本人都是西荒贵族们送回来的!”
      军事顾问怒道:
      “干?王子殿下在西荒行踪不定神出鬼没,还收了人家一把剑,一面旗!”
      “克洛玛和博兹多夫护送他回王都的队伍浩浩荡荡,毕恭毕敬!”
      “我们能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恢复底气的裘可见多识广,怡然不惧:“那你凶我做什么?”
      “去找王子啊!”
      “不妨跟他说说你的苦楚?问他为什么跟敌人混在一起,挡了你的军队,也断了我的财路,还让凯文迪尔有机可趁,让大家一筹莫展,让陛下左右为难,最终葬送了王国的兵制改革……”
      “你们两个,够了!”
      基尔伯特厉声提醒。
      “你永远不会明白,钱袋子!”
      梭铎气极反笑,压根没听见外交大臣的训斥:
      “你永远只看得到铜板的反光,只听得见金币的嗡响,永远不会明白我们出兵西荒的意义,不明白我们为了王国——”
      咚!咚!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秘科的疤脸探子一脸歉意地站着,地上是一个打碎的茶壶。
      “抱歉,”疤脸男人慌忙鞠躬:“我的错。”
      “我只是……口渴。”
      群臣这才回过头来。
      “是啊,”库伦首相低着头念念有词,却眼前一亮:
      “确实是你的错。”
      被打断了这么一下,梭铎和裘可双双哼声,坐回原位,彼此撇过头去。
      但外交大臣怒意十足。
      “梭铎,裘可,注意你们的言辞,这不关泰尔斯殿下的事情!”
      基尔伯特措辞严厉:
      “殿下万金之躯,安全回到王都就是对王国最大得贡献!没有其他!”
      “更别忘了,我们是要商讨对策,以面对这封信泄露带来的困境,是王国公务,别把这变成私人恩怨。”
      梭铎和裘可这才稍稍收敛脸色。
      首相大人却在此时咳嗽了一声。
      “别怪他们,卡索伯爵,梭铎和裘可大人也是没有办法……”
      库伦公爵摇头晃脑:
      “出兵西荒也好,王室宴会也罢,谁让泰尔斯殿下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巧了呢……”
      “就像这封信一样。”
      首相对着国王摇摇头,意有所指。
      “把我们逼得捉襟见肘。”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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