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实在令她难以信服,在将柳予安彻底了解透彻之前,他的话,她只信三分。
本以为,柳予安会继续游说,不曾想,他竟只是耸了耸眉,又将茶水斟满,不急不慢道:“不回便不回。”
“你暂时不想回,那我便等你想通就是,反正人我已经找到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只要你想回,随时都可以。”
见慕长歌眼底仍是淡漠一片,柳予安一笑,“怎么说你我二人也算是兄妹,不打算陪我喝杯茶么?”
慕长歌起身,扫一眼桌上茶盏,“我只有一个兄长,这茶,也就不必喝了吧。”
说罢,道了句告辞,慕长歌立即便转身离开,果决至极。
祁靳之一言不发,也紧随其后。
离开烟雨阁,慕长歌连看都不看一眼停在眼前的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墨竹正要开口,便被素玉扯住了,祁靳之快走几步,扯住她衣袖。
他还没开口,就已经有了几分服软的意味,“你可是在气恼本王?”
“不敢,我怎么敢恼了王爷。”嘴上说着不敢,可她脸上挂着的,却处处都是结了霜花一样的凉。
这反倒比直接恼了他,还令他坐立难安,于是祁靳之便敛了视线,又将那声音压了再压,“本王也只是见你总为了此事心焦,才会……”
话说到一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了。
平日里,这舌头向来是不打结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反倒同他拧了起来!
顿时,那一股无名怒火便窜了上来,只是那怒火烧的再旺,也不曾有半点儿是冲着她去的,尽数都是冲着自己,只恼这口舌怎的突然这样不争气。
其实哪里需要他说什么,只看了他这模样,慕长歌对他也是恼不起来的,更何况,他本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
无论掩饰地再好,碧珠的死,也还是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缓慢地破开了一个洞。
在柳予安面前,她再如何痛,也要将其掩饰的不露分毫,在还尚且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痛楚,无异于给了对方一把,随时可以捅向自己的刀。
想开口,话语却难以自控地卡在喉间,她早已擅长不将情绪随意展露,更不会将痛苦展露出一丝。
顿了顿,祁靳之缓声道:“柳公子先前曾说,终日要将面具戴在脸上,是极累的日子。可他的面具摘下便是摘下了,你的却是看不见摸不着。”
“但本王想,即便它看不见也摸不到,一定也重的很。倘若你真的那么不想让旁人看到你取下面具的样子,那这样的话,旁人便看不到了吧。”
话音未落,慕长歌便感觉到一双极有力,却温柔无比的手臂环住了自己,在这方寸之间,偌大的百安,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们自己。
埋在他的胸膛,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宁,温柔且无形地隔开了周遭的闹市吵嚷。
慕长歌缓缓闭上有些发烫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贴在了她的耳边,“要为碧珠报仇,本王陪你。”
约莫一个时辰后,已平静许多的慕长歌回到慕府时,碧珠的尸体也已经被送回了慕府。
“小姐。”碧珠回屋的时候,眼睛还有些发红,屋里屋外,以往能闹腾的那些个小丫头,如今也全都安安静静,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碧珠她……小姐准备要如何安置?”
慕长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视线有些飘忽,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去找找,把她平时喜欢的,都找出来陪着她去。”
“前阵子给你们添置了几件新衣裳,碧珠那丫头还没来得及穿,也找出来给她装进去吧。”
“对了,她打小就喜欢吃白糖糕,一定得给她做一份,不然我总怕她路上饿。”
素玉咬着嘴唇听着,眼泪直往下掉。
“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个。”慕长歌取下手腕上的镯子,“碧珠先前,总称赞我戴了这镯子好看。地下孤独,就让它暂且代替我陪着她吧。”
素玉接过镯子的手,颤抖不止,到底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响。
慕长歌缓缓转过视线,一道锐利锋芒,冰冷划过。
将碧珠的丧事安排好,没过几天,慕府便传出了慕长歌病重的消息。
去宫中伴读一事,自然也因为她这一病,而暂时搁浅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对你只可信三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