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只听得外面又传来一声——“太后驾到!”
顾不得心底疑惑,苏云浩立即便恭恭敬敬上了前去,“孙儿见过皇祖母。”
“不必多礼了,皇后现在如何了?”太后问道,眼角余光只淡淡扫过地板上的血迹,面上不动神色,只开口问了皇后。
“母后的情况还是老样子,太医都已经仔仔细细查看过了,还是未能知晓病因。”
“是未能知晓病因,还是明明知道,却都不敢开口?”
韩德妃这突兀的一句,令苏云浩眉心重重一沉,以往那散漫惯了的眼瞳里,罕见地浮现起了一丝幽冷。
“德妃娘娘听来像是怀里有话,如若德妃娘娘知道什么,倒是不妨直白些道出,总好过于叫人在此打起了哑谜。”
苏云浩道完,太后也刚想起什么似的,“是了,不是德妃你命人将本宫请来的么?如今哀家已经到了,要说什么,便说吧。”
韩德妃冲着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若是按规矩,后宫之中,要是有什么人犯了错,自当该交由皇后处置。可这犯错了的人如果是皇后,除了将太后娘娘您请了来,臣妾也实在想不出,还能请谁来为此事做主。”
床上的皇后,已经服下了安神的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听到韩德妃这铿锵有力的声音,方才昏沉沉自梦中惊醒,透了满身的冷汗,虚弱起身,嘴唇也透着一丝惨白。
“德妃此言何意?本宫虽不能与历朝历代的贤后相比,可扪心自问,不曾做过分毫与本宫这皇后身份不相符之事,何以有错?”
“德行有亏,秽乱宫闱!”韩德妃面色重重一沉,字字棱角分明地砸在了地上。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登时面露惊愕,却是谁也不敢抬头,大气也不出的低垂了视线。
皇后神色一僵,她还尚未开口,太后却先沉了沉眉心,音色低沉,“德妃,你可清楚自己是在说什么?”
“回太后,臣妾清楚的很,如若不清楚,臣妾又怎么敢惊动了您?”韩德妃细细的眉梢高高挑起,这般凌厉的神情,以往极少出现在她的脸上,以至于此刻令她那面若银盘的脸颊,看上去多了一丝别样的怪异。
太后又轻抿了抿唇,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了慕长歌,她的语气如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有终日在太后身边伺候着的人,才能听得出她言语之间,隐隐透出的威严。
“纵使皇后当真无意之中,做出了什么不当之事,你身为后宫嫔妃,理当私下劝谏,实是不该如此大张旗鼓,有损皇家颜面。”
皇后犯了什么错,是她这个太后理应关心的,但对于她这太后来说,像德妃这样吵吵嚷嚷,恨不得闹到人尽皆知的做法,同样也不妥。
韩德妃抿了唇,冷笑的模样,当真是半点也不见往日的影子。
“此事臣妾恐怕劝谏不得,如若私下劝谏,少不得还会被皇后记恨心中,倘若再同臣妾来一次借题发挥,臣妾这条命兴许都要不保!”
“还有这位慕家二小姐,此事更是无需避着她,如若没有她参与其中,皇后娘娘那见不得人的丑事怕是也做不成!”
闻言,强撑了身子,皇后坐起身,定睛望着韩德妃,半晌,才轻蔑一笑,摇了摇头道:“可笑本宫往日将你视为姐妹,谁曾想你竟要趁着本宫病重之时,做出那栽赃陷害,落井下石之事!”
韩德妃却径直回望向皇后,嘴角勾起的笑意,透着几分诡谲。
“皇后娘娘如今身子不适,当真是病重了么?还是说……太医们明明都已经察觉到了,皇后娘娘并非患病,只是却唯恐丢了自己性命,才闭口不提?”
冷冷一挑眉,韩德妃心底的狂喜,几乎要满溢了出来。
要想让她的三皇子能够继承大统,最不得不除的,便是眼前的太子苏云浩。
然而,现在已经有四皇子苏易斌的前车之鉴,直接对太子下手,绝非是最聪明的做法。
既然不能直接除掉太子,那么,先将太子的生母扳倒,也不失为一个绝妙的法子!
苏云浩除却霸占了一个嫡长子的身份,不过只是个游手好闲的货色罢了,即便是留着他,也构不成什么障碍。
可他的生母,皇后,却是个心机极深之人,只有先将皇后扳倒,才能算是彻底扳倒了太子!
至于那慕长歌么……韩德妃眼底又划过一抹近乎残忍的神情,她虽与她无冤无仇,可她说什么也得让这慕长歌乖乖地,去做了皇后的陪葬!
第三百一十章 无冤无仇又如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