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不孝之间,女儿着实两难,只想恳请父亲,允许女儿将这养蛊罪名一力承担,由长歌代替母亲去送了这条命吧!”
慕宝筝的俏脸,在瞬间便同大夫人一道尽失了血色。
好一招以退为进,这小狐媚子这番孝感动天的话语,字字句句,却都是在逼着慕文泽将大夫人往死路上推!
且不说当下慕家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眼睁睁看到那母蛊从大夫人身上落下,只一个祁靳之在,也绝不会将此事瞒的密不透风。
隐而不报是为欺君,单这一句,再加上在场的苍王祁靳之,便足以将慕文泽意图包庇的想法,给掐灭了个干干净净!
做出了一脸视死如归神情的慕长歌,望向慕文泽时,眼底极迅速划过了一抹冷笑。
她太了解这位慕大人,在他的心中,任凭什么都比不得他的仕途,比不得他的颜面。
而大义灭亲,意味着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什么,他更是比谁都清楚。
夫妻情分,在他眼中,同样也不过是为了向上爬而随时可抛的一样废物罢了!
事实也同她所料想的一模一样,慕文泽低下视线,沉吟半晌,而后一声长叹,“夫人,你当真是……好生糊涂啊!”
冲着皇宫所在的位置,慕文泽抱拳,虚伪面容之上,写尽一片忠肝义胆,“欺君之罪,世代忠良的慕家如何能触犯!?如今,我也只能做对不起夫人之事了!”
大夫人身子猛一晃,慕宝筝大惊,当即便痛哭失声,哽咽着,一头跪在了慕文泽眼前,“父亲怎可听信了几句小人谗言,便当真要将母亲送上黄泉路!?母亲她是被冤枉的呀父亲!”
慕宝筝哭的梨花带雨,本就娇弱的面容,如今更是楚楚可怜,令人看了便分外心生不忍。
强压下似擂鼓般的心跳,大夫人目光暗自挪向老夫人的方向,心当即便沉了一沉。
自母蛊从她身上诡异现身之后,老夫人便再也不曾开过口,阴沉面容上,唇角自始始终都在紧抿着。
不是不袒护,而是此刻,就连老夫人也无法袒护!
大夫人紧了紧掌心,指尖一片冰凉,眼底却迸射出了一丝如困兽犹斗的森寒冷光。
将先前所有的惊惶一抹而去,大夫人扶了扶略有些散乱的鬓发,沉声道:“老爷既不相信有人陷害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在老爷以养蛊之罪,将我送入大牢之前,可否再让我见一见自己的父母,也好同他们二老好好道个别。”
大夫人话音未落,慕文泽面上便划过了一抹犹豫。
虽然心有不甘,可只要厉家不倒,她的母家,便是她的底气!
只要搬出了厉家,慕文泽就不得不得再三考量。就连当今圣上都要退让三步的厉府,又怎会是区区一个慕家能够得罪得起的!?
言毕,大夫人又上前两步,以傲然姿态,站到了慕宝筝身旁。
“清者自清,无需为了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如此难堪。”
心虚之色,从大夫人身上看不出分毫,见她这模样,周遭人也难免有些动摇,倘若大夫人当真养了蛊虫,又怎么会如此气定神闲?
难不成……大夫人她竟真的是被冤枉的?
“母、母亲……?”慕宝筝泪光点点,还有些不明白所以。
“不必担心。”大夫人同她沉声道,那细碎耳语,稳稳地钻入了慕宝筝耳中,“谁也动不了咱们。”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自前门处匆匆跑来了个小厮,急三火四,“老爷,外面有人来了!”
“怎么回事?”慕文泽很是意外,一旁的大夫人,那傲然目光,夹杂了三分嘲弄不屑,瞥向了慕长歌。
外面来的,必定是厉府的救兵。大夫人唇角一抹冷笑,已趋近明显。
在她察觉到不妙之时,便悄悄暗示了下人,令其想办法去厉府请救兵,算一下时辰,也应当到了。
养蛊的确是死罪,那也要看养蛊的是什么人!
只要她的父亲还是厉太傅,只要厉家一日不倒,皇上又如何?照样得给厉府几分薄面,不能轻而易举便要了她这条命!
不过是一个庶出的低贱小狐媚子,也敢同她斗!?就算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动摇不了她半分根基!
大夫人分外沉稳地理了理衣袖,“若不是外人,请进来便是。”
“回大夫人,外面的人……”小厮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忐忑吞吐道,“只怕、只怕请不进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