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键，但是我能从你的演奏里听出来，你并不是不热爱音乐，相反，你很喜欢音乐，但是却痛恨自己的才能，也许一直以来教导你音乐的人都纷纷否定了你，可音乐本身，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只需要热爱就好了。”
车尔尼拿出了一本曲谱，放到了黑键的面前。
“你认识这首曲子吗？这是我让那些女皇之声帮我从家里拿来的。”
“这是.....”
黑键看着眼前古旧的曲谱，他看着那音符和旋律，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这份曲谱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是什么古谱吗？”
“这是巫王的曲子，或者说是他还是身为乌提卡伯爵时候的谱写的曲子。”
“...............”
乌提卡伯爵，听到这个称呼，黑键心情复杂，不过这首曲子，和他脑海之中任何一种旋律都不太一样。
“这真的是巫王的曲子吗？”
“谁知道呢，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份曲谱，原因是它很好，是一首好曲子，那么在你看来，这本该是你最痛恨的人谱写的曲子，你会去否定它吗？”
“不...这首曲子，很不错。”
熟悉的感觉，脑海之中回荡的旋律，那萦绕在每个神经和细胞之中的尘世之音，黑键此刻在听了车尔尼的话之后，却觉得有些安静。
老家伙隐藏起来以来，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宁静，他一直以来都抗拒着尘世之音，一直以来都否定这份力量，可他看着巫王谱写的旧曲，却没办法生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我们来比试一下吧，黑键。”
“什么？”
“这首曲子对于你来讲有先天的优势，可我自己已经看过无数遍，同样联系过无数遍了，那么来确定一下，是你这个被当做巫王再世的年轻人拥有对这首曲子更高的理解，还是我这个寻常的音乐人更能理解这首曲子。”
“你真是个麻烦的人，车尔尼。”
黑键只觉得荒唐，不过他的胜负心的确被调动了起来。
“我一向被当做麻烦，所以我朋友不多，要比吗？”
“为什么不比？”
虽然承认自己有些让黑键觉得不太自在，可在哪之上的，则是他的胜负欲，他可不想就这样在人的挑衅之下选择放弃。
“那么接下来就走一下正式的比试吧，我们需要奇数的评委来保证公正。”
“车尔尼先生，黑键，我拿了一些点心
白垩此刻回来之后，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你们吵架了？”
“不，没有。”
黑键摇了摇头，而车尔尼则是微微一笑。
“那么，白垩，麻烦你把霍厄洛恩伯爵和多洛尔叫过来吧。”
“要一起用餐？”
“不，我希望他们和你作为评委来见证一场音乐人之间的比试。”
“啊？”
白垩有些没搞懂情况，不过他看了看斗志昂扬的两个人，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懂了，我这就去叫人。”
而很快，听说黑键要和车尔尼较量的几人也是赶了过来，不过在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多洛尔看向那本曲谱。
“车尔尼，那算是违禁品，按照莱塔尼亚的律法，我可以直接把你抓起来。”
“反正现在不也和囚禁没什么区别，再说这种曲谱，实际上格特鲁德家里也有很多，你可以现在去把她给抓起来。”
“算了，你们比吧，我给你们当评委。”
多洛尔摆了摆手，也懒得在和车尼尔讨论这件事情，至于霍恩洛厄伯爵，这位年幼的风信子伯爵则是对这比斗兴趣十足，毕竟在得知黑键的身世和经历之后，他也有了一些共鸣，虽然二人的遭遇不同，可他也能够理解那份苦楚。
而黑键看了一遍乐谱之后便记了下来，他有信心自己的演奏不会出错。
“别收敛你的能力，黑键，全力施为。”
“哼，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二人各自拿好了乐器，在这间客房之中，一场并不算正规，但是却莫名有些高规格的演奏对决开始了，来自尘世之音的力量，而黑键进入了某种忘我的状态，而伴随着旋律开始，他体内的那个意志也是被唤醒了过来。
他听着这悠扬而又怀念的旋律，也没有多说什么干扰这个被自己寄宿的年轻人。
但是他的力量，却伴随着演奏渗透到了外界。
看着那飘荡在屋子里肉眼可见的旋律和音符，多洛尔忍不住将手按在佩剑上，不过却在车尔尼的眼神示意之下停手了。
那份来自尘世之音的力量环绕了整个房间，霍恩洛厄伯爵屏息凝神，而白垩，则是看着那些音符，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他体内破碎的力量想要响应，可来自于福音药剂之内的抑制力却让那些音符没有搅弄多少，只是，白垩从黑键体内感受到了某种特别的气息。
而伴随着两人对决的白热化，音乐的共振让车尔尼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骨头在吱吱作响，黑键无意识的忘我演奏让他的音律开始影响到周围。
“唔....”
而白垩感受到了黑键体内的某个存在对他的影响正在扩大，可在他体内破碎的尘世之音却没办法去很好的响应。
至于车尔尼，作为音乐人的骨气让他继续演奏下去。
共振！共振！共振！
此刻的房间内部充斥着奇妙的力量，而卡涅利安默默的将霍恩洛厄伯爵挡在了身后。
只是车尔尼，却没有复数，从他身上逸散出来的力量开始介入这股尘世之音的共振，他怒目圆睁，作为一位莱塔尼亚的音乐人，开始抵抗巫王的力量，那环绕在黑键周身的音符开始被车尔尼的力量压缩回去。
而乐曲终于快要到达收尾的时候，车尔尼的气势完全压过了对方，甚至于备受影响，有些脸色苍白的白垩也恢复了许多，看向车尔尼的眼神也是更加尊敬和崇拜。
当最后一段演奏结束的瞬间，黑键觉得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某些东西得到了释放，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的是脸色苍白，嘴角也是流出鲜血的车尔尼。
“车尔尼！”
他一瞬间就明白刚刚自己完全沉溺于了尘世之音的力量之中。
他马上就要上前去扶车尔尼，不过这位固执的音乐人制止了他。
“我还没那么病弱，不愧是莱塔尼亚最顶尖音乐家留下的力量，要对抗可真是让我有些吃力，不过...我赢了。”
多洛尔给自己的旧友递出手帕，车车尔尼也是咳嗽了两声，擦干净了嘴角的鲜血。
“你最好去检查一下。”
“暂时不用，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黑键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他刚刚释放的力量伤到了车尔尼。
“你的全力发挥看来也不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都伤成这样了！”
“死不了，休养一两天还能赶上音乐会。”
“你.....”
黑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家伙好了。
“不要觉得这是一种错误，黑键，你的演奏很不错，不过我技高一筹，我相信我们的几位评委都是这么觉得的。”
“你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对不对？”
“毕竟，你继承的是最厉害的音乐家的力量，黑键，不要仅仅去想巫王带来的恐怖，就算是他那样的人，也是一位被我尊敬的创作者，你所拥有的一切，也许是来自一场可恨的实验，也许是来自于那些狂信者们的渴望，但是使用的人是你，得到它的人也是你，要如何使用，决定在你，你现在就像是还在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你的法术和力量，实在是比最差劲的学徒还要稚嫩。”
“.................”
黑键没有反驳，只是听着车尔尼的话。
“听着，黑键，不要逃避，去面对他，你以前也许是孤单一人，但是现在，你有我还有白垩，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去战胜那个声音，去战胜那些旋律，成为莱塔尼亚，或者说整个泰拉最伟大的音乐家，去证明，你不是什么巫王的容器，而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乐手。”
车尔尼的方法十分愚直和笨拙，甚至于黑键都觉得他的说教有些过于傻里傻气，但是他很受用。
原本沉重的枷锁再次松开，一股力量缠绕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音符开始缠绕，他似乎可以感觉到，白垩身体里破碎的那些音符，和无法形成循环的声音。
——总算像样一些了
苍老的声音转瞬即逝，还未等黑键想要说些什么，他感受到了那股意志的下沉。
他突然明白了，那个老头一直看不起自己的理由了。
因为他就是个只会逃避，不敢去面对的蠢货。
“谢谢你，车尼尔。”
“不用谢你，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需要喝点水。”
“我去叫医生。”
“我不是说了我不用看护吗？”
“这里现在是我说了算，车尔尼。”
多洛尔平淡的眼神仿佛不容拒绝，车尔尼一个小小的音乐家也只能闭嘴。
毕竟他是平民，多洛尔是官老爷。
1106.不再逃避 二合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