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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二十年?”「无双」苏湄想了想,浑不在意地笑道:“这么久了?”
      声音飘进林朝雨的耳朵,就像细细尖针扎在心口。她忍不住瞥视眼前这个女人。
      十多年过去,苏湄却好像一点儿也没变,时光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凝固了。
      她的发丝依然赤红发亮,漂亮的脸蛋润若凝脂,吹弹可破。
      她的眼睛......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勾人......她的嘴唇好红,红得发艳......这狐媚子,她用了几张胭纸?
      ......凭什么是她?凭什么不是我?
      妒意在一瞬间填满林朝雨的心房,极快地沸腾,冻结了;烫得像冰,凉得像火。
      苏湄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恰在这时叹道。
      “二十年啦,我也老啦。”
      “......是吗?”太虚剑派的掌门人淡淡地说道。
      “叙旧就不必了,你我也无谓闲聊,有事就讲吧。”
      “哦,是吗......算了,那也好。”
      似有一丝阴霾略过苏湄的眼眸,又转瞬即逝,快到林朝雨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来拜访师姐,是因为小马儿得了一个消息。”
      “彦卿?”林朝雨一愣,随后厉声道:“他在哪里?!”
      苏湄口中的小马儿,乃是二人的师弟「百里逐驹」马彦卿。
      这位太虚第六剑性情狂傲,向来不为世俗所拘;此人与「无双」苏湄来往甚密,本是武林中人人羡艳的侠侣。,却忽然宣布迎娶年岁相差二十有余的大师姐,一时震惊江湖;到了婚礼当日,他又酒醉胡言,自承愧对旧名,弃去不用,令满堂宾客尴尬无措。
      即使成婚之后,这位太虚剑派副掌门也难得片刻消停。
      一年的大半时候,他与爱马「夜血」四处云游。所行所为往好听了说是「行侠仗义」,往难听了讲,即是「胡作非为」。
      上到权贵富贾,下到流氓土匪……马非马谁也敢揍,谁都敢惹。这位「狂人」,着实是近十年来中原武林最是赫赫有名的角色。
      “彦卿......小马儿很厌恶那个名字啊。师姐至今也未改口......唉,我们中就数师姐是最恋旧的了。”
      不......林朝雨心道。他厌恶的是过去,恰恰是你造就的那个过去。
      思绪沉入心田,再无声息。
      她也未将之诉诸言语。
      “他在哪里?”
      林朝雨重复道。
      苏湄极快地对上她的视线又移开,叹了口气:
      “小马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已连夜赶往漠北了。”
      “塞外?他去那里做什么?”
      “找五师妹。”
      平平淡淡的话语,却在林朝雨的内心勾起了极大的怒火。
      林朝雨向前迈一大步,一把银色长剑悄无声息地滑入左手。
      “苏湄......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二十年了,你以为我们还会上你的当吗?!”
      “凌霜隐居在哪里,你道我和彦卿不晓得?”
      “你以为她拿一把剑走遍中原,风头出尽,祸事闯足的时候,是谁帮她从湘南脱身?是谁暗中护卫她去漠北,替她上下打点?”
      “彦卿的性子......呵,我知道彦卿的性格,也知道凌霜是什么性子。哪怕天明日就塌下来,他也不会拿这种小事打扰凌霜,扰她的清修。”
      “所以呢?你倒说说什么消息,竟让彦卿连知会我的时间都抽不出?”
      “......”
      “......还是这个手段,苏湄,还是这样。彦卿愿意听你的话,『小马儿』......哼哼。你呢?你把他随意使唤,指东向东,指西向西......当我夫君是什么人?当我是什么人?”
      “苏湄,我今日正告你。若你心里不存同门之谊,那我也不惧与『无双』一战!”
      “......”
      积压多年的话痛斥出口,感觉却并不畅快。林朝雨满意于对方的沉默,却又讶于她的无言。
      风声呼啸,透骨的寒凉盘旋在天穹峰顶。这种天气既能助燃冲天怒火,亦会消磨熊熊火势,直至心灰意冷。
      心跳数到第十七下,她的忍耐即将走到尽头时,苏湄开口了。
      “『轻尘柳』......”
      苏湄没有看她,目光只定定地落在她手中的软剑之上。
      “真令人怀念哪......多亏了它,婉如才保住性命,让五妹有机会刺那一剑。”
      她抬头对上林朝雨的目光,一双眉眼中调笑之意顿去:
      “很好,它还在你手里。”
      “你——!”
      提起二十年前的那一日,林朝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寒气在脊背凝结成露,化作冰冷的汗水滑落后衫。
      多年来,当时的情景就如附骨之疽一直折磨着她。她原以为自己成功将往事埋在了身后,今日二师妹的到访,却又将旧疮触碰。
      “我们说好不提旧事——”
      “嗯。不提旧事,因为往事已矣,忆之无益。”
      “所以,我所言的乃是新事。”
      “......唔!?”
      林朝雨一愣,霎时领悟了师妹话中深意。
      “你......你是说,师父她......?”
      “嗯。”
      苏湄仰天望去,好像在空中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咱们的轩辕剑又要出鞘啦。但若是所估不错——我会比你早一些。”
      “这......你,不可能......这......”
      太虚剑派的女掌门,二十年来首次露出如此慌乱的神情。
      “师父死了......”
      “对,但仙人何来死亡一说?相信我,师父回来啦。你,我,小马儿......咱们七个谁也休想置身事外。”
      “......不......”
      林朝雨垂头怔怔,好像对方说的是一句极荒谬的闲话,根本不值得回应。
      “可......如果......”
      喃喃低语声愈发轻微。
      再抬头望向苏湄时,一抹笑意险险挂在林朝雨的脸上。那是愤怒至极的笑,也是疲惫至极的笑。
      “师父若来算当年的账,头一个要找的就是你,苏湄!”

第406章 轻尘、无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