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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的鼻子和牛德华一样挺[1/2页]

重燃2003 长卿还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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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卿云脚上的鞋,是老式飞跃运动鞋,很旧。
      白色的鞋面已经泛着黄,有些地方还有点开胶,但打理的还算干净。
      不过,这风格与现在流行的阿迪耐克格格不入,走在校园里很是另类,没少被人笑话过。
      秦缦缦心里一柔,抬起了头。
      在班上,唯一能让她抬头的,只有卿云。
      184cm的高度,在全国也不算多高。
      但放在西蜀这个地域中,尤其又是学霸云集的基地班里,却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知道,他最爱看她的笑容。
      每当她在教室里笑起来的时候,角落里悄然遮掩视线的他也会不自觉的跟着笑。
      不过,当她正绽开自己明媚笑容准备说话时,卿云却突然开了口,
      “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们晚自习聊,好吗?”
      很礼貌,很真诚。
      秦缦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里想说的话在此刻堵在喉咙里。
      这是卿云今天第二次打断她!
      不过瞬间她贝齿轻咬了一下嘴唇,而后便柔声说道,“那你快去吧,我们晚上聊。”
      卿云事多,她也理解。
      多半还是法院的那些事。
      哪怕她找了自己父亲出手,但那冗长的司法程序却是不可避免。
      卿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秦缦缦,望着前面男孩离开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她此刻的心里有些懊恼。
      不知道自己即将做的,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会不会对卿云太残忍了些?
      或者说,这个决定,对自己也太残忍了些?
      要不……
      今晚还是算了?
      秦缦缦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卿云叫住了。
      “重新介绍一下,卿云,姓卿,司马长卿的卿,名云,扬子云的云,爷爷告诉我这个名字是喜气的意思。
      我的姓名合起来是虞舜禅让时的歌曲,也是民国的临时国歌……”
      很礼貌,很真诚,很引经据典,很文采飞扬。
      在这承载着千年文华的校园里,很是让老师们欣慰。
      卿云的自我介绍里,出现了很多高考的考点。
      比如汉代辞赋家司马相如和扬雄的字,三皇五帝的故事,民国史……
      “够了!”
      秦缦缦的小脸毫无征兆的染上了红霞,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熟了的大龙虾一般腾腾的冒着热气。
      宽大校服也遮掩不住的一对人间大道理起伏不定,瞧得卿云直接直了眼。
      见卿云一脸错愕的表情,秦缦缦银牙暗咬,眉眼却弯成了一泓秋水,笑眯眯地说到,“晚自习我在校史馆的银杏树下等你!”
      ……
      每一次剪发,都是一次心灵的救赎。
      救赎不救赎的,正掏出手机准备来张自拍的卿云不知道。
      他只是想有个仪式感。
      或者说,单纯的为了将来的某一天,在某个重大的场合有装逼的素材。
      “大家请看这张照片,那是2003年春日里的一个下午,普普通通的一天,那天微风不燥,我站在理发店的门口……”
      正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的卿云,忽地脸上一僵,脚趾在鞋子里抠了抠。
      在裤兜里划拉了几下后的右手,又不着痕迹的掏出来顺势撩了撩自己西瓜头前的刘海。
      狗东的大强子当年接受采访,说起年幼时每天举着书包游泳过河上学,脸上浮现了一抹莫名的神情,让人觉得十分突兀。
      对此,很多人有很多的解读。
      有的人说,是缅怀,缅怀当年的困苦。
      有的人说,是庆幸,庆幸自己的不屈。
      有的人说,大强子只是单纯的忘词了。
      但此刻,卿云仿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大强子当时一定是在遗憾。
      正如此时没有手机的自己,怎么记录下这重大的历史时刻?
      此时,是2003年。
      拍照手机此时不是没有,只是离他这个农村出来的娃娃还很远。
      耸了耸肩膀,自嘲的笑笑后,他跨进了理发店的门槛。
      说是理发店,其实应该叫做剃头店。
      因为此时拿着推子的是“剃头匠”,而非“发型师”。
      这样的剃头店在世纪初也并不多见了。
      03年的锦城,发廊已经升级为沙龙,甚至在向着工作室转变,但是最初的剃头店们还在小巷子里的口碑里生活的很滋润。
      因为便宜。
      哪怕是大街上最便宜的理发店,洗剪吹至少也需要5块。
      而这里只需要1块5。
      比卿云老家镇上还便宜5毛。
      自然,这么便宜的地方,也就别期待什么发型了。
      老剃头匠可不会时下正流行的“郭富城头”。
      而杀马特风格的发型一般出现在城乡结合部,市区里除了街溜子,年轻人特别是中学生是没这个胆量的。
      整个城市里遍地都是的各级“校风示范校”里,校门口前背着手的教导主任们可不是吃素的。
      圆寸,就是那个年代中小学男生的标准发型。
      区别只在于多久打理一次。
      城市里的孩子最多一个月就会去剪一次,而卿云则会再拖上一段时间。
      拖到前面的刘海盖住了眼睛为止,可以节约点钱。
      “你娃儿这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再拖一个月?”
      “照顾你生意还不行啊?”
      被老剃头匠按在水槽边洗头的卿云,翻了一个白眼。
      西蜀人说话不喜欢说敬语,但他心里面还是对身后这个蹂躏着他头发的老剃头匠有着一些感谢。
      卿云不是没有进过美发沙龙。
      作为只身来到锦城这个大都市读书的少年,他也想合群,也曾打肿脸充胖子和同学们一起去20元的洗剪吹。
      “大不了半年不理发,多吃两顿馒头而已。”
      走进沙龙前,高一时的他,曾这么宽慰着自己。
      只是店里那些小姐姐脸上的怪异神情和不时捂住的口鼻,让他明白,有些事不能强求。
      穿过多年的毛衣、内衣,有些味道自然是怎么爱干净也洗不掉的。
      何况是经常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的邋里邋遢高中生?
      求学一路,从村到镇,从镇到县,再到省会,出生贫苦的卿云已经习惯了将那份因自卑而敏感的脆弱,隐藏在冷漠疏离中。
      理发店,他从来都是剪一次换一家。
      直到遇上这位老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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