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可不是?”阿霓莫不感叹,“虽然陛下的手段凌厉了些,有些事对驸马也不公平,可成王败寇,若没有他孤注一掷,我们哪还有命坐在这里闲聊?世上的事,真真假假、对对错错,真让人看不透。”
“嗯,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觉得啊,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小民好,没有大富大贵,可最起码踏实。”春符点头认可,顿了顿忽然想到一处,兴奋地搓了搓手,“阿霓,方才你说不让我去那不吉利的地方,是在关心我吗?”
被他察觉了心思,阿霓面上一赧,甩手起身就要走。
“诶,走什么?!”春符心里着急,跳着就追了上去,“话还没说完……”
“说什么说?呆瓜!”阿霓一手戳在他的眉心处,嘴里说着气呼呼的话,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儿,“公主和驸马还没用午饭呢,你不饿,他们不饿?我去后厨瞧瞧!”
明明挨了骂,可春符心里却比喝了蜜水还甜。他赶忙拽住阿霓的手,嘿嘿笑着晃了晃:“我陪你一起去!”
“松开!让人瞧见可怎么行?”阿霓恼他的大胆,使劲挣脱,见他仍一脸傻笑,心下忽生一计,狠狠踩了他一脚。
“诶唷!”春符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又怕惊动书房里的两人,忍着痛吞了声。
“阿霓……”春符可怜兮兮唤着那飞奔远去的人影,却见阿霓回过头冲自己做了个鬼脸,而后又轻盈地越过回廊,消失在高大树丛背后。
自此之后,顾谦之和赵玉尘之间不再似之前那般拘谨。赵玉尘天性爽朗,耐不住冷清,总会适时适度地逗趣,令顾谦之愉悦的同时又不至难堪。潜移默化中,他渐渐将固执紧闭的心门打开了一丝缝隙,不再抗拒与人相处,眼底里的那簇火苗也渐渐重新燃起光明。
不过赵玉尘清楚,他还没有彻底解脱。因为陆止止始终没有消息,是生是死,他完全无从知晓。尽管赵玉尘明白这种执着已经无关情爱,仅仅只是道义和责任的需要,然而陆止止的事一日没有落定,顾谦之便无法彻底向自己敞开心扉。
转眼又到中秋。或许是赵廷芳的书信打动了赵廷衍,又或许是赵廷衍始终无法像他的叔叔那般冷血,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中秋那日,赵廷衍会在宁寿宫置办家宴,受邀之人只有赵显恭、沈贵妃、赵玉尘和顾谦之。
这是宫变之后,赵显恭和沈贵妃第一次与赵廷衍坐在一起,内心惶惶自是不可言说。然而赵廷衍不提任何旧事,席间言笑晏晏,对他二人尊敬有加,甚至还将赵景修唤了来。祖孙三代,看上去倒也其乐融融。
沈贵妃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甫一见面忍不住泣涕涟涟。许多话堵在心头,可碍于赵廷衍在侧,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说了些思念挂怀的话,令人越发心绪感伤。
见这母女二人执手落泪不止,顾谦之上前宽慰许多。当初沈贵妃看不上他,极力阻止赵玉尘嫁给他,甚至暗下杀手想要除掉这个祸根。可如今权势易位,面对顾谦之时,她再无凌人盛气,甚至有些唯唯诺诺。
以前赵玉尘不知情,可如今她知道了刺杀的真相,今昔对比,望着自己母亲对顾谦之前倨后恭的变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一顿家宴,在座之人各怀心思。这是自赵玉尘被打之后,赵廷衍与顾谦之的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对顾谦之发难,也没有再提陆止止的事,只是在离别时淡淡交代了一句,让他好好照顾赵玉尘,不要再让赵玉尘受伤了。
顾谦之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深长,便躬身展礼,看上去温顺乖觉。
见他如此,赵廷衍稍作愣怔,终是幽幽叹了一声,扬长而去。
第二百零五章 中秋家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