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就听阿霓捂着嘴低低叫了一声。赵玉尘不知发生了何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洛骁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前。
他手里端着一只青玉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不大自然,显然是无意间听到了这兄妹俩的争执。
阿霓最先反应过来,慌慌张张上去迎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尴尬:“小洛公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房中看书?怎么过来了?”
洛骁将青玉碗递给她,脚下却没动:“我温习功课有些累了,就出来转了转,路过后厨,见嬷嬷刚煮好了粥,便想着直接给公主送过来。”
他急匆匆说清楚,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未等阿霓说话,转身就要走。
“诶……”
看他着急离开,阿霓知道他定是误会了,想唤他留下好好解释一番,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左右都不是,只得求救似地望向赵玉尘和赵廷芳。
事发突然,赵玉尘也弄了个措手不及。她本是无意,可无意的话偏偏最伤人。正当三人面面相觑时,洛骁忽然转回身,踟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跑到赵玉尘面前,一张小脸涨得红扑扑的,像是某种刚刚成熟的果子。
“公主,阿爹他不是小人,也不是坏人。”
说到后来,那小小的鼻头竟红了起来,眼底里咕噜噜泛着泪光。
赵玉尘一下子慌了神,刚想着如何措辞安慰他一些,就见他又似一阵风似地跑了开去。
“这下你满意了。”赵廷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拉着赵玉尘回到榻上,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人又塞回了被子中。
“我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他像个猫儿一样躲在那,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赵玉尘不怎么服气,但转念想到洛骁那委屈巴巴的脸,心头又是一软,“我再怎么没轻没重,也不会和一个孩子较真。可我说得也没错啊,他父亲攀附皇叔、构陷五哥,做了那般伤天害理的事。洛骁还小,只以为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哪里知道大人们那些勾心斗角的勾当?也不知道等他长大了、懂得是非对错,再回想今日替他父亲分辩时,该是何种心情。”
“这都是以后的事,想不了那么远,眼下还是以你的婚事为重。”听她说得远了,赵廷芳随即将话锋扯了回来,“不管洛久渊在五哥的案子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连父皇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所谓成王败寇,五哥的事已成定局,你我改变不了。换个方式来看,洛久渊也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依附强者,选择了自认为正确的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眼下不仅皇叔看重他,父皇也看重他。我大殷带甲百万,禁军、边军各占一半。父皇提拔洛久渊做了禁军最高统帅,便等于将大殷一半的兵力送到他手中。而他又在天雄军摸爬滚打多年,在边军中亦威望极高。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皇叔继位,也不得不惧他三分。玉尘,以前你仗着父皇的宠爱可以任性妄为,万一父皇不在了呢?你能靠谁?只有让洛久渊保护你,你才能安然无虞。而且,我认为父皇这么做还有更深的原因。洛久渊终归是外臣,一旦如日中天、没了牵制,谁敢保证他日后不会生出二心?父皇不满皇叔,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他一手提拔的洛久渊与他抗衡。与此同时,父皇也不敢让洛久渊肆意做大,以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贵为公主,一旦他成了驸马,一方面可以借助宗室的威望稳固他的权势,另一方面,也能以宗室的力量来制约他。某种意义上来说,父皇的刻意安排,使得我们兄妹与他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互相支撑、互相依靠,又能让皇叔与他互相牵制、牢不可破。玉尘,你的婚事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往小了说,关乎我们母子三人的性命,往大了说,关乎大殷社稷命脉。所以,我们没有退路,你更没有退路。”
“可……谦之哥哥的事还没有弄清楚,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放弃他。”
见赵玉尘仍负隅坚持,死守着最后的一线希望,赵廷芳有些着急,语气不自觉又重了起来:“都火烧眉毛了,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了却残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