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麻烦。
便是有麻烦,他也会自己解决了。谁又会和谁一样,瞻前顾后、犹疑不决。
这一次出行,南宫彦青连流云都没有带,只和鸣玉一道出发前往釜金。一路上都用轻功前往,倒是只花了几日就到了地方,两个人累得都快虚脱了。
有鸣玉交涉,两人很快进了城,连片刻的耽搁都没有。
这是一座与云夏相邻的小城,名字就连鸣玉都不记得了,城门上的几个斑斑驳驳的字,饱经风雨之后,也已经看不清楚了。
两人进了城之后,继续赶路。
他们是要去釜金的都城。
没有半点详细的消息,也唯有去都城,才有打听到什么消息的可能。
若是南宫彦青一个人,肯定是要从野道走的,但如今有鸣玉带头,他们穿过一个个城市顺畅无阻,比之走山野间的路要快得多了。
就这样,也又多耗了三日。
到了都城的时候,两人几乎几个日夜没有阖眼,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找了一间最好的客栈住下,鸣玉后知后觉地问他:“喂,咱们现在已经到了都城了,你就那么确定如如是被釜金的人抓走的?”
南宫彦青伸出一根手指,挥了挥,而后道:“我确定,她是被裴缚带走的。”
“太子不是已经死了么……”鸣玉喃喃道,这还是栎阳如故亲口告诉他的,彼时她说得绘声绘色的,他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不过旋即,又觉得南宫彦青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太子的异常,他才是最早发现的那个。
一具普通的躯壳而已,对于他来说,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南宫彦青见他似乎想通了,也没有在裴缚是生是死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直接道:“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了。”
有能力带走栎阳如故的不少,一个手掌都数不过来,但是有能力,且会带走栎阳如故的,只他一个了。
只是不知道眼下他带着人藏去了哪里,有甚至……她还有没有命在。
想着这些,南宫彦青就愈发焦急,对着墙角正在讨饭的几个乞丐招了招手,耳语了一阵,便丢给了他们几块碎银,惹得几个乞丐眼睛都看直了。
只是他这般,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甚至不知道裴缚现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唯一刻入了脑海当中的,便是那人一袭白衣的样子。
那人来时,脸却是蒙着的。
单单是这么点信息,实在是无济于事。
夏日已经到来,才刚刚入夏,温度便窜上天似的升。烈日炎炎的天气,忽然飘过来几朵灰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虽然心中急迫,但两人没有任何信息,除了干等着着急,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鸣玉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摇椅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头,对着站在窗前的男子道:“怕是要下一场大雨。我说兄弟,急也是无用的,不如趁着这会儿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栎阳如故失踪,鸣玉也是担忧的。他的担忧甚至不次于南宫彦青,然而眼下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人却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快要累瘫了。
他这般说,是真的为了二人的身体所想。
“轰——”天空中乍响一道惊雷,那声音突如其来,声音却响。在人毫无防备之际,吓人一跳。
很快,豆大的雨点便随着雷声纷至而来。
又是一道雷,比之第一道还有过之无不及。
栎阳如故原本还想瞧瞧四周景色,被那声响雷逼回了房间内。她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方才那雷声,就仿佛是从她头顶上响起来的似的。雷声响起的时候,她才第一次直视了“震耳欲聋”的含义。
旁的仿佛都在霎时间内消失了、听不见也瞧不见了,脑中只剩下了它……
雨越下雨大,雷声却由近及远了。
栎阳如故见雷声小了许多,顿时胆子也大了一些。她悄悄关了房门,装作是要休息的样子,下一瞬,却伸长了脖子盯着床底下。
釜金的床榻与云夏的不同,云夏的是实心的木床,离地面的距离不过一寸高,根本就不能藏人,但釜金的却足足有五寸。
放在寻常百姓人家,床下会用来置一些杂物,但在裴?这里,大约是因为院子是新的,屋子里的东西也是最近才添置的,床底下空空荡荡的。
不过那是前几日。
今日……却好似有些不同。
忽然间趴在了床沿,栎阳如故倒着的脑袋出现在眼前,床底的少年吓得猛一抬头,撞上了床底,霎时间又捂住了头部,整张脸周成了一张麻花。
“是你?”栎阳如故惊讶无比。
“我……我……是我。”少年结结巴巴地回应着,还保持着方才龇牙咧嘴的模样,看样子那一记撞得不轻。
栎阳如故蹙了蹙眉,狐疑地看着床下的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将人拖了出来,而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约……约定……三个月。”少年只挑了几个主要的词汇,吃力地说完,瞥了一眼栎阳如故不说话了。旋即又眼神闪躲,手也不安地绞着。
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当初在渝丘的时候,栎阳如故在大街上遇上的那个被人欺负的少年。时隔三月,少年的变化并没有多大,他还是一身打满了补丁的破旧衣裳,又瘦又矮的模样。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在泥堆里滚过,少年身上的一身衣裳虽然破旧,却是洗得发白的,并不肮脏。
无助、隐忍,努力维系着最后一丝倔强……
与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第183章 大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