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来……我今天、今天……是栽……在这里了、了……”
我在衣服上撕了点布条，尝试帮他止血：“大龙，你别说话了！不是致命伤，没事的。”
“阿宇，他……就是刘、刘炯吗……你，你怎么……知道的……”
犹豫片刻之后我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我收到了简恩生前发来的定时邮件……里面提到了他。”
听了我的回答，他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没有开口说话。
“你的手机呢？我给你叫救护车，撑住啊兄弟……一会就没事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然后摇了摇头，说：“阿宇……是时候……该，该放下了……”
林越龙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说的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了。
“我不能放下你，你会没事的！”我一遍焦急地等待急救电话接通，一边对他说。
电话接通后，我告诉接线员这里有人中刀亟需抢救，他们向我询问具体的地址。我四顾茫然根本回答不上来。最后我只能告诉他们，我现在在简易大厦附近的一个破别墅里，这里杂草丛生，树木枯萎，应该很久没有人居住。
挂了电话，我扶住林越龙，找了点水喂给他喝。我继续尝试帮他止血，可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心尽力，鲜红的血仍然如同泉水一般从伤口处渗出来。很快地，我感到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冷却下来。
“大龙！坚持住！救护车快到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仍然在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我凑近耳朵想要听清他说的话，他却突然用力推开了我。
猝不及防的，我被他推倒在了一边。待我从地上支起身来，眼前出现了让我再也无法冷静的一幕——刘炯拿着那把尖刀，闪亮的刀刃已经完全没入了林越龙的胸口。
愤怒而焦急的我伸手在地上四处摸索，找寻着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意外地，我碰到了刚才丢下的那捆登山绳。我捡起绳子，站起来，一脚把刘炯踢开。愤怒的我一屁股坐到他的背上，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这个刚才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此时此刻正在不断地挣扎，他的嘴里不断往外喷着唾沫，他苦苦哀求着让我放过他。
“放过我——放……放开……我——呃——”
——然而我怎么可能再让他为害人间呢？
“刘炯，你当年就该死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废物！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不……不是那样的……不，简……简恩的……你听我说……我告诉你……”
——简是你可以叫的昵称吗？
——我怎么可能再信你分毫？
我咬紧牙关，继续勒紧绳子。他的手不停地往后用力抓我、打我……我忍着，忍着——渐渐地，从绳子那里传来的重量正在慢慢下坠……最后的最后，他如同一滩烂泥，彻底地倒在了地上。
丢下绳子，我来到林越龙身前。
他双目圆睁，一动不动。他的双手仍然紧紧地抓着刀柄，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浸满了鲜血。在他的身下，那幅由这些仍然散发着热度的红色液体绘制而成的油画，仍然一刻不停地往外晕染、扩张。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然而已经了无生息。
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视线也随着模糊。
我伸出手，帮他合上了双眼。
看着这个多年后再次见面的儿时玩伴，感受着他已然逝去的生命，那一刻我的心里痛苦万分。我暗暗下定决心：“兄弟，我一定要揪出杀死简恩的真正凶手，帮你完成未尽的夙愿！”
第三十二章 我们别无选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