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场梦。他就抱着她,坐在她在山上的屋子的台阶上,不发一言。
“大哥!先生的文章出来了!”
他的额头紧紧抵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听了这话,才终于意识到已经又过了一天。
他看着最新出的报纸,紧紧抠住边缘。
“大哥,该让先生入土了。”
“大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安宁先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声又一声的劝慰落在他耳中。
“准备吧。”他动了动嘴,声音暗哑,“明日举行葬礼。”
他会永远记得,1926年的这天,就算他死去,历史依旧将她写在史书,没有人能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
葬礼办得很简单,白绸一挂便是人的一生。然而它又是隆重的,几乎整个余阳城的人都来了,熟面孔生面孔也都来了。
人固有一死,这便是死得其所,死得重于泰山吧。
他这样想着,不由得又自恨起来。
第一波来的是《余阳报》的人,由董见舟和魏悸领头,都面露伤感之色。
他们深深向前鞠了一躬,闭着眼,再睁开时,双眼已经泛着泪光。
“寨主同安宁情义匪浅,不知道安宁有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如有需要,董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某也甘尽绵薄之力。”
“吾等也愿尽绵薄之力。”
闻鹤已经不太有神的眸子看向他们,良久,才低低道,“她想交代的,文章中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
去他妈的情义匪浅,他们之间何曾有过情义?
不一直都是他死皮赖脸、故作情深?
但凡她心头想过他一分半点,又怎会如此这般不给人留一点念想的离去?
是,她胸怀天下。可他一样能为她助力不是吗?
葬礼终于结束,他看着渐渐清冷的山头,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了她的墓前。
四肢早就没什么知觉了,他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不住地颤抖着。
像是终于被压垮,他将手放在墓碑上,紧紧扣着,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
天上渐渐地下起了小雨,他的粗布衣衫也渐渐湿透。可他就像是没了感觉一般,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呦呦。”他低着头,重重的咳嗽,带着浓浓的鼻音,嗓子眼干得紧。
“我想通了。”他慢慢的说着。
“你要河山太平,山河无恙。那我便竭我所能,护一方安宁。李氏兄妹,我也会替你好好照顾。至于最后的......”他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原谅我做不到了。”
“我不会对我自己珍重,这是对我没能护好你的最好的惩罚。”
“故人长相念,才可慰我心。”
“我,会一直想你。
第26章 闻鹤番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