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眼中,唯大道所遵,固不会被尘俗琐事扰乱本心。”
况不疑看着这个最为得意的弟子,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子时很快降临。
中央秘阵中的鸡皮老妇蓦地睁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她的双臂向天张开,一头枯发披散,口中念诵不断,就见一缕缕黑色雾气从其口中钻出,化作蛇影蹿向四方。
那镇压于阵图之下的七大鬼窟,在喀嚓嚓的轰鸣声中,被轰然打开,其中无尽恶魂咆哮冲出,却无力冲破阵图束缚,顺着一条条阵图河流,被强势输送到那口核心漩涡之中。
喀嚓嚓,一道道灰暗的阴雷从虚空中次第落下,正劈在那口乌沉沉的棺椁上,化作无尽电蛇,融入棺上符文,一时间,将整座棺椁点得通明。
“吒、喑、噬、?怼⒊悖
鸡皮老妇发出声嘶力竭的诅咒声,与此同时,无尽阴雷次第落在棺椁之上,棺椁从缓缓转动,变得越来越快,最终和漩涡的光影融为了一体。
“生死无极——”
鸡皮老妇仰天嘶吼,整座大阵磅礴运转,无尽的恶魂在惨叫声中被炼化为一条条精纯的蛇纹,快速钻入棺椁之中消失不见。
棺椁之内,那个年轻人仿佛安眠,任由那一道道蛇纹钻入肌肤,一无所知,他的身体就像一座无底洞,即便那些蛇纹无穷无尽,也无法填满他躯壳中的沟壑。
同一时间,在那条醴水之内,突然间潮汐泛滥,翻滚不绝。
夜色中,那个身披蓑衣的钓者兀自没有离开,他睁开眼睛,看着河心处出现的一口巨大漩涡,喃喃道:“若为天启之子,纵有万般劫难,当可一一化解!”
“是吗?他能化解的话,看看鄙人的病可不可以?”
大笑声中,一个一脸病容的中年人,从一株古柳之后走了出来,看着钓者说道。
“你来此作甚?”
“你又来此作甚?”
“老夫钓鱼、观景、窥天、推命而已!”
“以剑为卜,有意思,你且卜一卜,鄙人的病何时会好?”
“当好则好,随缘而已。”
“说的太玄乎了,鄙人俗人一个,听不懂啊,但不知,你的鱼钓着了没有?”
“可惜啊,老夫一生钓鱼,至眼下也不敢说钓到了什么。”
“说的也是,人之命,便如我病啊!”
病者叹息,不再说话。
其时,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人默默走过来,仿佛仆从,恭敬站在病者身侧。
“小王爷,你说说看,鄙人找到了病根没有?”
“主人既然如此说,便一定是找到了!”
“哈哈,倒是个妙人,你到了时下,可还有些不服?”
“身在屋檐下,不服也得服啊!”
“贺延小王爷倒是个妙人啊!”
病者哈哈大笑,目光望向河心,仿佛看穿了其中的端倪。
漩涡之底,一个一身创伤的年轻人,正在河底昏睡。
河水咆哮,一道道反噬的冲击,不停释放到他的身体内部。
一座化身芥子的古葬船,正落在他体内的惊涛骇浪之中,即便遭遇无穷冲击,那些刻在船身上的杀戮之纹,俱能将之一一吸收化去。
相府湖心亭内,萧甲履依旧在默默枯坐。
喀嚓一声脆响,从其身侧传来,萧甲履的目光微微睁开,就见那柄用了一生的木剑,转眼间腐朽、断裂、成灰。
“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那么,我的道将和这希望同行,若这希望戛然终结,便如我命!”
说话间,他的形容变得无比苍老,他终究抵不过那种浩瀚的生死沧桑气息的冲击,或许很快,他便会和他的剑一般,腐朽成尘。
五百四十八、子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