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不是稍有不慎,是战战兢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舍弃了,像一条狗被扔进了诏狱,然后再像一条死狗被扔进长江。
像毛宝那样,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籍籍无名,即便苟活,也是隐姓埋名,忍辱偷生。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曹操,扬天大呼:“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忽而桓温又来了,他紫目圆睁冷笑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
最后来了司马懿,手抚长髯淡淡地道:“绝不掉入别人给我准备好的选项里。”
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了过去。
“温玉贤侄、温玉贤侄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正半躺在床上和司马熙雯说话的陈谦一听就知,是谢尚到了,心中暗笑道,过了三天就有人来跟我说明情况了。
果然,谢尚带着初暖乍寒的春意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走进来。
司马熙雯白了谢尚一眼,也不吭声,从陈谦床前站起,闪在了一边。
谢尚眉头微蹙,漂亮的丹凤眼中充满关切地疾步走到陈谦床前,嘴唇哆嗦着道:“怎么样?温玉贤侄,好些了吗?”
陈谦忙要起身,被谢尚扶住肩头,“贤侄啊,躺着就好,躺着就好,你受苦了。”
说着,谢尚凤目中有些水意荡漾。
“我没事儿,叔父,身体底子好,已无大碍,再过两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陈谦细目含笑,一只眼虽已消肿,但一条鞭痕清晰可见。
“贤侄啊,你知道,我忝居宰辅,实在是……”谢尚坐在床边,欲言又止。
陈谦忙道:“叔父,侄儿理解,遇到这种事儿,您和会稽王殿下都不好过问和插手的。”
“哼……”司马熙雯远远站在后面冷笑了一声。
谢尚装作未听见,脸色一肃,义正严词地继续道:“贤侄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经常跟会稽王殿下还有同僚说,贤侄德厚流光、暗室不欺,定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果然,谣言得以戳破,还贤侄已清白了。”
“这也得感谢叔父,亲自请得重病在身的孔严大人来接的我,要不然,我还得挨一顿毒打,哈哈……”陈谦憨笑着感激道。
“唉,这点小事儿不足道也,那早熙雯刚从会稽王府走,”说着,谢尚转头看了看司马熙雯,司马熙雯气呼呼地一扭身,给了谢尚一个后背。
“咳咳,”谢尚尴尬地咳了两声接着道:“会稽王就让我过去商议此事,我立刻就想到了孔严,如果等上朝再议,再请圣旨,一上午就过去喽。”
陈谦欠了欠身子道:“感谢叔父大人。”
谢尚摆摆手道:“刚散朝,我就过来了,跟你讲讲今天朝议的事儿。”
“哦,熙雯,快给叔父倒茶啊。”
司马熙雯不情愿地倒了一盏茶,也不端过来,就放在桌几上。
“哎哎,不麻烦了,今天朝会,陛下下诏了,廷尉正王劭命廷尉左监校尉拿人和审人也是分内之事,念在多年任内勤勉,着革职;廷尉府奏谳掾平束,私自滥用酷刑于大臣,罪无可恕,着弃市;奸商卢某伙通他人,造谣生事,诬陷诽谤大臣及太后,判腰斩。”
陈谦心中暗忖道,位高权重的郗昙和桓温二弟桓云是无法撼动的。
“哦,吾皇圣命,万岁万万岁。”陈谦表情激动地扬天道。
司马熙雯在旁没好气地脆声道:“还有个庾爰之呢?”
“哦,对了,我还忘说了,贤侄出狱后第二日,庾爰之就在狱中自尽了。”谢尚平静地道,似乎小事儿一桩,她若不提醒就忘了。
“啊?”陈谦和司马熙雯一起惊讶地叫了出来。
陈谦惊讶的是在守备森严的诏狱里,怎么会自尽呢?司马熙雯是感到非常意外,庾爰之也算是世家子弟,勋臣之后,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那日,孔严去诏狱,不是当即吩咐人将平束和庾爰之各自关押起来,等待讯问嘛,因事出突然,觉得他二人身上不会有东西,结果,庾爰之服了鸠毒……”谢尚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哦,可惜啊,庾爰之也是大晋的一代青年才俊。”陈谦惋惜道。
谢尚岔开话题,继续道:“朝会又有决议,由建武将军桓云出任兖州刺史,镇谯郡,都督淮北淮南诸军事,由北中郎将荀羡继续担任徐州刺史,出镇下邳(今江苏徐州市睢宁县一带)。”
陈谦心道,这才是正题,哈哈,我的命是桓云给的,说明司马昱拿我比谯郡及淮北淮南重要。
见陈谦默不作声,谢尚凤目中充满了慈爱道:“太后、陛下、会稽王殿下委托我来通知你,贤侄,安东将军一职就不要继续担任了,安心在家养身体,养好身体后,为老广陵公守陵尽孝,你还年轻,以后路还长着呢。”
“你说啥?安东将军给撤了?我夫君犯有何罪?你们凭什么撤他?”司马熙雯柳眉倒竖,俏脸涨得通红,脆声斥问道。
“熙雯,朝廷有朝廷的意图,我们不可妄议朝政。”陈谦忙摆手制止道。
谢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顿了顿道:“贤侄是个明事理之人,你晓得,那边……”说着他手指向了西边。
陈谦点头会意道:“侄儿明白,代我谢过太后、陛下、会稽王殿下。”
“嗯,贤侄顾全大局,我没看错你,来日方长嘛,哈哈哈。”谢尚手抚美髯笑道。
“你们,你们……合着我夫君白白进了诏狱,挨了一顿毒打,就这么算了吗?我要去找王叔理论去!”司马熙雯气的一转身,扭头就冲出了卧室。
“唉,有些事真不好说啊,”谢尚有些苦笑,接着说:“对了贤侄,会稽王殿下让我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朝廷为你做的事,尽管说来。”
陈谦沉吟了一下道:“倒是有几件小事,烦请叔父禀明会稽王殿下,看看能不能办理。”
“你说,你说。”谢尚凝神望着陈谦,郑重地道。
“第一件,我在诏狱遇到一人,是前辅国将军毛宝之子毛穆之,他的杀人案确系误杀,请细查慎重处理。”
“哎呀,这好说,好说,用不着会稽王殿下,我回头马上派人知会廷尉府的人,还有什么事儿?”
第69章 司马昱的取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