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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极殿应试[2/2页]

东晋五胡风云录 千户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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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南生活的二十几万汉族百姓,尽弃淮河之北,惨遭屠戮,无一生还,酿成东晋史上最大的惨案。
      褚裒连惊带吓,回到京口,吐血身亡。
      每每读到此处,陈谦将书扔到一侧,义愤填膺,心情久久不得平静。
      “陛下,太后!臣认为,朝廷应在此时任用能征惯战之武臣,操练士卒,瞅准时机,兵出襄阳,东进弋阳(今河南潢川县),沿淮河上,攻下寿春,作为基地。”
      陈谦顿了顿又道:“后,渡河北上,兵分两路,一路直取彭城(今江苏徐州市),一路向西北直击洛阳,不管哪一路成功与否,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谦侃侃而谈,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太极殿上鸦雀无声。
      陈谦没有发现大殿上的几个人脸色已变。
      “咳……咳,”庾爰之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个尴尬局面。
      他极其潇洒的抬起宽大的袍袖,向丹樨上的司马聃、褚太后躬身一揖。
      “臣也来说两句,请恕臣年幼,不当之处,还望陛下、太后恕罪。”
      说完,他直起身来,表情肃穆,沉重地道:“自317年元皇帝南渡,保全了汉族血统,乃千古一帝。时至今日,三十余年,国祚羸弱,先帝操劳,呕心沥血,固本强基,这得来不易的大好局面,不能因一时冲动,毁掉先帝们的付出,哪怕是有些许的危险,也要慎之又慎。”
      说着,庾爰之负手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已经沉浸在了忧国忧民之中。
      他接着又道:“臣以为,强国本,保稳定,是第一位。北伐中原,驱除胡人,收复河洛,祭拜祖陵,固然重要,但要审时度势,这是国家最高层决策,绝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臣下及士子、民众所能发表意见的,因为站的高度不一样。”
      说完,庾爰之又躬身一揖,得意洋洋地走回到原来位置上站定。
      “好,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见,固国本,不负几代先帝砥砺,等待时机,爰之贤侄见解甚是。”
      站在殷浩身侧的一位身穿金色龙袍,头戴细纱笼冠,白面黑髯,三旬中年,击节叫好。
      在殿外,陈谦就注意到跟庾爰之一起进来的一群人中,这个服饰不同的人。
      他猜测,这应该是此时东晋的首席辅政大臣,会稽王司马昱。
      司马昱一开口,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就连陈?也不得不跟着附和。
      褚太后接着道:“第二局,庾爰之胜出。”
      陈谦默然,天下人谁不知,司马昱和桓温是死敌,而他的冲动左倾言论,正符合了桓温的政见。
      桓温是最大的地方武装势力,隐隐已不把朝廷决策放在眼里,而现在的朝廷,其实就是司马昱!
      草率了,草率了……
      陈谦暗暗自责,犯了这么幼稚的方向性路线错误,自己初来乍到,在这方面比起庾爰之还是有所不如。
      看着庾爰之志得意满的样子,陈谦后悔不已。
      “下面开始第三局,比试剑术,获胜之人,即为武陵王之婿。”
      褚太后公布了第三局的开始。
      一直默不作声的晋穆帝司马聃,闻言显出兴奋之色,他急不可待地道:“二卿别让朕失望,要全力应对。”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陈谦、庾爰之异口同声道。
      有侍卫给二人分别递上青铜宝剑。
      陈谦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犹如拿了一把木剑,份量太轻。
      然而,在庾爰之眼里看他的拿剑姿势都不像一个会使剑之人,最起码不是个行家。
      要知道庾爰之的师父周抚,东晋剑术高手,以快、稳、狠著称,曾经在平定鄱阳湖农民起义之役中创造了一项纪录,一剑挑七喉。
      庾爰之作为周抚顶头上司之子,他是倾力而授,尽得真传。
      双方站定,一丈之隔,一个凝神静气,捏着剑诀,挺立当场;一个在拿着剑反复打量,想瞧出端倪似的。
      陈?有点心凉了,这孩子是呆了吗?
      只见庾爰之冷哼一声,闪电般直冲上前,双手一挥,长剑猛劈对手面门,如迅雷不及掩耳。
      所有力量都凝聚到剑身上,不留后着变化的余地,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
      这种是东晋有名的“周氏剑法”中最势大力沉一招“力劈华山”!
      大家无不为陈谦捏了一把汗,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嘛,人家庾爰之这是深得周抚真传。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陈谦右手腕一抖,剑锋一挑,轻描淡写地将劈下来的剑卸开,顺势身子向前一挺,剑锋已到庾爰之颈下,旁边人甚至都没看清这鬼魅般身影,只看见庾爰之脸色惨白,双手持剑还在做着劈的姿势,只是呆立当场,一动不动,因为脖子底下已感受到了一片冰凉。
      只一招,短短的一招!
      众人皆哗然,一片惊叹声。
      陈?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脸憨笑的儿子,难以置信。
      陈谦眨眼悄悄地对庾爰之微笑道:“还不弃剑?”
      庾爰之头不敢动,眼睛向下?茸挪弊酉旅娴慕G嵘?溃骸澳恪??闶拐??斜臼隆??略倮础!
      “哈哈,好,再来十次我也奉陪。”于是,陈谦将剑收回,老实巴交地退回原来位置站好。
      庾爰之稳定心神,他绝不认可刚才发生的事,自己每日苦练剑法,不敢说在整个大晋,建康是真没遇到过对手。
      只一招,他那是什么剑法?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分明是不按套路,绝对是用了什么妖术吧。
      庾爰之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周氏剑法”,刚才是想一剑结束战斗,锋芒太露,这次用点精妙的。
      于是,他又纵身跃了过去,一招“拨草寻蛇”,剑锋摆动指向陈谦两肋,但真实意图是要刺向对手的心脏。
      “好剑法!”司马??脱口赞道。
      在东晋皇室里,司马??性喜舞刀弄剑,司马昱致力于清谈玄学,二人在各自领域里颇有造诣。
      陈谦气定神闲,依然是剑尖朝下,就像下地归来的老农提锄头似的提着剑。
      他根本连剑都没出,直接无视庾爰之的“拨草”,赫然伸出左手的中指、食指,夹住了刺向自己胸口的真实一剑!
      庾爰之向后抽剑,但剑就像吸铁石一样,牢牢地吸在了陈谦的手指上,纹丝不动!
      这下,大家都看见了,一片惊叹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孤零零地掌声响起,来自于龙座上的小皇帝司马聃。
      “陈卿,你是如何用手指夹住他的剑的?你要教我这一招。”稚嫩的童声回荡在太极殿上。
      陈谦忙松开手指,庾爰之猝不及防,“噔,噔,蹬”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剑也很没有形象的扔在了一边。
      陈谦跪倒在地,将剑放在一旁,叩首道:“臣遵旨!”
      “第三局为陈谦胜出,胜负已分,那武陵王和广陵公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二人找时间商量一下婚期吧。”褚太后微笑着一锤定音。
      司马??、陈?一起躬身施礼道:“谨遵太后懿旨。”
      在众人的躬身恭送中,褚太后、司马聃退朝走向后宫。
      “好一个谦谦君子,温婉如玉的陈谦陈温玉!”站在陈?身旁须发皆白的吏部尚书王彪之赞道。
      他出东晋第一大世族——琅琊王氏,虽刚满四旬但须发皆白,人称王白须。
      “王大人过奖,犬子实属侥幸,侥幸。”陈?一向严肃的面庞上,绽放出笑容。
      “哈哈,广陵公,你需备酒请客喽。”另一侧身材矮壮也是须发皆白的五兵尚书、侍中蔡谟笑道。
      这是东晋硕果仅存的几个老资格革命家之一,最早追随开国皇帝司马睿衣冠南渡的人,同时他还是当今圣上已故的父皇——晋康帝司马岳的老师。
      陈?忙躬身答道:“只要侍中老大人肯赏光,我天天备酒待你到来。”
      说罢,陈?招手让陈谦过来,拜见二位大人。
      又带着他走到对面,依次拜见了司马昱、司马??、殷浩、孙绰、王?鳌⒘?吹韧豕?蟪肌
      令陈谦一一印证了书本上的东晋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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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皆是除殷浩、司马昱之外的两大清谈名家。
      此时,庾爰之已经待在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官二代的他生长在蜜罐子里,从未遇到过这种丢人场面,整了整衣衫,一言不发,恨恨地转身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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