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这个傻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安慰她。
“爸……”她叫了南云彦一声。
南云彦看她满眼的泪水,实在心疼,“闺女,你想说什么。”
“就算他跌进谷底了,起不来了,哪怕以后都这样了,我也会和他一直在一起的。”
“他只有我了,爸爸。”
“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我了。”
南织抽泣着,重复着这句话,只要一想到这些,她整个胸腔都在抽痛着。
她任由泪水滚落下来,视线一片模糊,“你女儿没对谁这么上心过…也没有这么认真地喜欢过一个人。”
“我对我很好,我也想加倍地对他好,虽然他是男孩子,但我不想他有一点点不开心和难过。”
“爸,您觉得我不清醒也好,冲昏了头脑也罢,这么多年我活的挺理智的,很少会不计后果地冲动,这次我放任自己一次,我不后悔。”
事到如今,南云彦再也说不出一个“不”,他叹口气,“好好,爸不拦着你,不拦着你。”
“您别看他挺爱笑的,其实他心里脆弱敏感的很,这样家庭出来的人,怎么能没一点创伤,他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南织红肿着眼,声音发哑,带着哽咽和压抑的啜泣。
“如果可以,您也把他当半个儿子,多疼疼他吧…他长到这么大,没体会过来自父亲的爱。”
*
喻初给南织发消息的时候正在殡仪馆里。
这一趟来的匆忙,凌晨接到警察电话就走了。
直到现在,他都没休息过一刻,没沾过一滴水。
是因为悲伤吗?
呵。
可笑。
收拾干净的遗体毫无声息地躺在冰冷的床上,灰白的面容安然宁静,找不到半分痛苦的迹象,好似睡着了一般。
坠落下来的惨状和狼狈都被抹去,生前的粗暴,野蛮,凶悍,曾经出现在这张脸庞上的种种狰狞,都消失殆尽。
喻初看着他,好像这一生,也只有此刻才露出丁点,恍若慈祥的神情。
也只有在其中一人不能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才能平心静气地共处一室。
“喻明华。”
喻初缓缓开口,直呼了死者的名字,“死是什么感觉?”
太平间里阴冷逼人,他只穿了一件南织买给他的长款风衣,不怎么厚,在有阳光的北城穿刚刚好,可在停放遗体的房里,浸骨的寒意像冬日的风雪,透过衣服侵入人的皮肤。
冷的让人发抖。
“体会到了是不是?”
他和喻明华有着极其相似的五官,即便那张脸已经老去,甚至失去了声息,仍然能看出七分相像。
他看着熟悉的面庞,眼神冷漠,本该有的悲伤半分都没流露出来。
相反,唇角扬起一抹弧度,邪魅又纯然。
“我多期盼能早点收到你的死讯,这一天怎么才来啊。”
他笑出了声。
“你知道你儿子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么?”
喻初一手撑着床边,随意地,就那么垂眸瞧着,“你活得痛快,死得也干脆,我妈可是忍了三个月的疼痛才走的,你说你这样像话吗?”
“她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下,八年前她解脱了,她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你有问过一句吗?过了整整两年,你才敲开了我们那个窄小的出租屋,听闻我妈去世你立刻扭头就走,因为你从我们这里拿不到一分钱。”
顺风顺水的时候从来不管不问,公司遇到困难便想起了他们娘俩。
狗都不该是这个待遇。
他冷笑着,“你说你可悲么,生前风光无限,死后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为你痛哭。”
话锋一转,“不过倒是有很多人都来送你,现在正堵在殡仪馆外面,恨不得喝你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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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