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憨厚。
起初,徐图只收了哥哥周良泰一个,还是孟?觉得双生子新奇少见,做主让徐图把兄弟俩一起收下。周良康一直感念主子娘娘的恩德。他知道自己不聪明,办差事时就用十二分心,力争比旁人更妥帖。因为这点,太子才不嫌弃他,可他还是把差事办砸了。
晴雨站在孟?身后,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失态地翻白眼。周良康这个一根筋的傻小子,苦着一张脸,说话还是一副晦气的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报丧的!
听说尹才人要给主子请安,晴雨暗里嗤鼻。难道什么阿猫阿狗想来请安,主子都要接见?。浚∧训浪?遣恢?郎弦晃淮蜃徘氚驳拿?访胺钢髯幽锬锏娜耸歉鍪裁聪鲁 R?湃艘?歉颐俺隼炊裥闹髯樱?矣兴?每吹摹
亭子里只有一面挡风的立屏,立柱仿若画框,将风景尽数收入其中,尹蓝秋此刻就立在画框中。下方的尹蓝秋也正从她的角度注目画框里的二人。
尽管心里不屑,晴雨还记得齐姜的敲打,面不改色地请尹才人上来,顺便赶走周良康这小傻子。外敌当前,暂且放他一马,回头定要叫徐图狠狠给他长个记性!
尹蓝秋提着裙子拾阶而上,低眉敛目,莲步款款。
孟?看着别扭,端起茶碗来假装吹一吹茶汤。
一旁的胡瑶亦是神色微妙。她自幼受教于阳平翁主,是贵女中不二的典范。尹蓝秋当着她的面摆弄属实可笑。
“夫人金安。”尹蓝秋屈膝,礼仪并不敷衍。
孟?抬抬手,示意她起身,等着她下一步举动。她们有年头不曾照面了,尹蓝秋坚持要给自己请安,孟?都觉得莫名其妙。她不乐意见崇仪的妾室,崇仪也不乐意。
依着过往的经验,孟?与其他妻妾碰面,哪实十回有九回要出事。崇仪不介意哄她,却见不得她钻牛角尖折磨自己。如果一天她变得大度了,崇仪才要提心吊胆。
亭下暖风徐徐,亭内却仿若静止了一般。随着尹才人起身,在场半晌不闻话语声。
片刻后,尹蓝秋两手搭在身前,微微偏过身姿,深深看了胡瑶一眼。
她撩起眼皮,视线投向桌旁端坐的胡瑶。停顿片刻后,又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胡瑶看明白了。原来这位尹才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尹蓝秋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或许是日子太安静,使得空虚像杂草在她心头蔓延,好几次她以为自己是琉璃殿的一只花瓶、一幅门帘。她在空旷的殿阁里漫无边际地发散联想,尝试给苍白的人生添一丝色彩。
前不久,小宫女们在廊下躲懒时,议论说梁王侧妃进宫来了。尹蓝秋认识胡瑶,在她曾有幸参与的为数不多的宴席上,她见过这位京都数一数二的贵女。那时候,她连个妾也不算,李王妃坐着,她站在王妃身后服侍茶水。
她不厌恶胡瑶,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慨。看见并不快乐的胡瑶,对她而言可以是一丝快意。出身高贵如温成县主,不也困在梁王府,受一介低贱歌伎羞辱。她的闺中好友越是幸福美满,就越是突显胡瑶的凄苦。
听说梁王跑了,胡瑶守着望京偌大的梁王府,就像自己永远被困在安静的琉璃殿一样。尹蓝秋想再见一见胡瑶,或者失意的人只有从旁人的失意中,才能找到片刻的慰藉。
孟?终于耐不住沉重的静默。“尹才人有事?”
“妾不过一介闲人,哪有什么事。”她出口便是酸话,仿佛是一种本能。“只是素日轻易不敢叨扰夫人,今儿恰好听说夫人在此处,是以来请安。原来,胡侧妃也在呢?”
可为什么胡瑶看起来并不似她想象中的沮丧,反倒像是放下了重负般,神色间满是明快。
胡瑶淡然颔首,似笑非笑。她好像让这位尹才人失望了。
孟?听她说话只觉刺耳,更不耐烦与她周旋。
“如此,你请过安就退下吧。”孟?被崇仪捧在掌心这些年,很有些任性的小脾气。如今这世上除了李王后,再没有谁值得她费神周全世故。
尹蓝秋不敢置信般,又看了眼胡瑶,终于确认她不是伪装。梁王抛妻弃子,可梁王侧妃看起来居然很轻松。
尹蓝秋突然泄了气,失魂落魄地告退离去。早被孟?的盛宠磨得没了脾气,再发现最后一丝假想的慰藉也只是一场自欺欺人,她只觉得可笑。
真真莫名其妙。孟?看着尹蓝秋远去的背影嘀咕。
“往日里见着我必要绕着走,今天反倒迎上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何必在意呢。”胡瑶大约猜到了尹才人的小心思,不过付之一笑。
她们都不是孟?,没有她的福气。如今外头多少人艳羡,望京闺秀更是争相打探姝元夫人的妆扮,以能仿效一二为美。可惜大王护得紧,等闲人近不得孟?身边。
二六三、风景与风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