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你觉得,大王为什么不放心?”徒弟有长进,他便想趁势再点化一番。
陈江以为,无非是孩子太小、天气太冷的缘故。听说二皇子胎里带弱症,大王兴许担心新降生的三皇子也同样体弱。
“学生想,今夜留宿衙署,以防聿德殿再来传唤。”今日见识过大王对姝元夫人母子的爱重,陈江决定小心为上。
院正信得过陈江的医术,他说无碍便是真的没有妨碍。他心知徒弟是个实心眼,给他一宿也不可能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你再想想大王传唤太医时,口谕是如何说的。”
陈江记得,传话的是宣明殿一位年轻的管事太监。当时他还奇怪,三皇子在聿德殿,怎么从宣明殿派人来传话。那小管事也活泼,一路上不停搭话。
“三皇子蒙大王庇护,今日安然无恙是好。但,倘或三皇子贵体违和,咱们必要弄清楚缘故,才好对症下药。”不能说大王小题大做,院正着重咬住缘故二字,深深看陈江一眼。
陈江恍然大悟。学医的岂是蠢笨之人,院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听懂了。因此,又生出新的烦恼来。
“莫非要学生……”陈江向外一看,为难地摊开手。他自问做不出长舌妇的行径,可若不扩散出去,大王会不会认为他办差不力。他才学会管住嘴,突然放得太开,他也不习惯。
院正乐了。若陈江立刻兴冲冲跑出去,就不是他那耿直的徒儿了。
“自是不必你来学舌。”
既然陈江提到,传话的太监一路不停议论,此时该传递的消息早就传下去,说不定已经飞出宫墙外去。大王不至于拿太医院做坊市。
“不用你费口舌,。别人向你打听的时候,你只管点点头便足矣。”院正传授了自己的体会,便让陈江坐下继续写脉案。
他准备去找同僚下下棋。最近衙署内大多很清闲,他正好为大王扩散一番。
另一边,高斌与张懂分作两路,将太医为三皇子诊治的消息传播出去。到了次日,城门上的守将都听说,童老太君孤辰寡宿,不利六亲,因而冲撞了襁褓中的三皇子。
街上卖汤元的婆娘有板有眼地与客人说道,那童国公府的老太太生得刻薄,难怪丈夫早逝。“莫非先王早知道童老太太命格不好,所以才将大王记在孟太后名下。”
“这不好说……她们家有个姑娘嫁给了逆王,听说前不久突然死在国公府里难道也是……”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他们家三房的姑娘也是突然就病死了!”
童晏华的丧事很低调,新君发落逆王一党时并未迁怒童国公府。时日一久,许多人淡忘了这两家曾是姻亲。百姓们提起逆王无不咬牙切齿,各式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
童律钟严令下人不得在府内交涉,以免流言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他自己一头钻进书房,连忙将这几日写下的信稿尽数焚毁。
他虽然不看好李王后的能耐,但也不愿错过微小的可能。与童老太太商议后,他拟下一份名单,预备从这些人家相看三五个有姿色的姑娘。
童律钟无不讽刺地想,所幸传言扩散迅猛,使得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信札。他苦恼地算起日子,下一次面圣的机会还在七八日后。可即便见了面,他真的要为母亲请罪吗?
蒹葭殿里,柳欢为了拦下着急请太医的林嬷嬷,被倒下的香几压了腿。
缓过神后的李王后许她坐在脚榻上。“我这里有金疮药,一会儿让林嬷嬷开了库房取给你。”
“多谢娘娘。”柳欢垂着头,一手扶着膝盖。小腿稍微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林嬷嬷眼里只有面无血色的李王后,瞪一眼碍事的柳欢。左右李王后没说让她立刻去取药,就让这丫头再疼一会儿。
“我刚才一时起得猛,这会儿已经好了。”李岑安无暇多做解释,草草安抚过乳母,飞快地整理头绪。李岑安万分庆幸柳欢拦住了林嬷嬷,否则太医一来,转头就能做实外头的流言。那些人就会说,王后也是被童老太君的命格冲撞了。
李岑安才哄得童老太君加入自己的阵营,这时候最不希望童家出事的就是她。
她愤懑地想,大王可真狠!为了孟?的体面,对自己的外祖母也不假辞色。她又惶惶不安,大王是不是听说了她与童家的交易?
“研磨,本宫要上表。”李岑安咬牙,决定冒一次险。委曲求全行不通,筹谋算计比不过,只有用阳谋。她是王后,向大王谏言是国母的职责。
二五七、传唤与传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