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后位,接下来呢?难道她还要争取大王的宠爱,把大王从孟?身边抢过来?
那是异想天开!李岑安默默在心底否决了这个念头。她是王后,是发妻,她不能摇尾乞怜去求取大王的宠爱。一路走来,她依靠的从来不是丈夫的顾惜。
孟淑妃戏弄于她,妯娌看不起她,先王抬孟?为平妻羞辱于她,靖王嬖宠妾室冷落于她。若非她谨小慎微,若非她舍命相博,孟?就会夺走她的一切。
脑海里一个念头逐渐清晰,李岑安告诉自己,她是发妻、是国母,她要恪尽一个主母的职责,如此才无人可撼动她的位子,才能维护中宫的体面。
梳理完心事,她继续细心推敲。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她静下来仔细回想。她为保护孟?母子舍身诱敌,胜在大义,赢了贤名,即便当着大王的面,她也能挺起脊梁骨。
但有一件事,等见到大王,她必须先为自己辩白。她一直苦无机会解释,当时在山庄上,她实在是出于担心孩子们的安危,才鲁莽地质问钱益的忠心。
钱益能受命为太子太傅,足见大王对他的器重。虽说钱益那时对自己说并无芥蒂,但张懂那奴才也在,难保不在背后告她的状。只因当时靖王偏宠,他和高斌为了迎合靖王,没有少偏帮孟?。尤其高斌那条老狗仗着与靖王打小的情分,从来对自己不假辞色。
她还听说,钱益得了今年开笔的第一幅字。大王御笔亲书“义胆忠肝”赐给太子太傅,又加授钱益大学士衔,享国公俸禄。她必须让大王理解当时情况之危急,追查钱益的行踪是出于庄子的安危考量。此事让钱益心寒事小,却不能留下口实来日让人拿捏。
李岑安将腹稿反复默诵,等到夜幕落下华灯初上,终于听见蒹葭殿的宫门外响起静鞭。
林嬷嬷脸上一亮,健步如飞地窜上来,准备搀李王后起身。大王不来,她比李王后还着急。老话里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间不怕拌嘴吵架,却怕彼此不相往来。再和美的感情经不住长久的分隔!她的小姐贤惠端庄,却过着守活寡似的日子,她看着心疼!
李岑安搭着她的手腕,在袖子下悄悄捏了捏乳母,示意她稳住。贴身的嬷嬷这般喜形于色,未免让人轻看中宫。她肃穆容颜,这才搭着林嬷嬷的手迎出去。
宫门上,崇仪裹着玄色衮毛斗篷,几乎融入夜色里,头顶的青玉冠映着冷辉。想来宴会后,他已经换下衮冕,在宣明殿洗漱过。一朝御极似乎并未在他身上引起,崇仪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泊,那副清隽五官依旧冷峻而疏离,与在王府时无二。
由远而近,李岑安凝神观察,只见他神色清冷如覆月华,身后只跟着高斌师徒二人。看这短小的队伍,不见绣幡金斧,不见香炉香合,李岑安顿觉不妙。大王仿佛只是路过,没有留宿的迹象。
她眼中一暗,却不敢问,先谨慎地把人迎进屋里。
高斌和陆麟如影随形地跟进来,抢在李王妃抬手前,为崇仪解下斗篷,换上新手炉。
李岑安被挤开一旁,讪讪地吩咐梦溪上茶。“沏滚烫的茶来,既能驱寒,也可解酒。”
“不必。”崇仪走到上座,见屋里人多,先打发出去一半。“这会儿吃茶,夜里睡不稳。孤王过来前用过醒酒汤,王后不必费心。坐下吧。”
他在上座,不偏不倚占据中央的位子,李岑安自认做不出那种轻贱举动,没骨头似的贴上去挨着大王坐下,便只有坐在崇仪的下首。这一下,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远了。
李岑安懊恼地发现,自己预先准备的腹稿,从崇仪一出场就被打乱了。她往椅子边走了两步,念头飞快一转,决定还是得照着自己的打算来。倘若大王不留宿,她更要抓紧机会把误会解释清楚。
察觉她有话要说,崇仪先开了口。
“孤王不放心太子和平安,在这儿坐一坐,还要往懋勤殿走一趟。今日大典诸事操劳,王后受累了,今夜用过药早些休息。”
更衣洗漱醒酒汤……如果他来之前没费这些工夫,李岑安也许相信了。还有那份虚假的关心,这些年用她的痼疾做借口,她真是听腻了。
“多谢王上体谅。臣妾是经年的老毛病,但这些年调理得当,已然转好许多。”体弱多病四个字是一副枷锁,多年来禁锢着她。
“说起来,臣妾的病症得以缓解,其中也有钱先生的功劳,当年先生开的方子,臣妾用着就很好。”她快速地瞟一眼崇仪,认真斟酌字句。“但臣妾却一时冲动误会了钱先生,叫臣妾至今心中难安……”
高斌听出苗头,不由看过去。他站在崇仪另一边,王后的一举一动正落在他的视线下。李王后这是心虚呢!
“王后与钱先生有何误会?”
“大王竟然不知?。俊崩钺?布僖獬粤艘痪???滩琶媛独⑸?!扒?壬?咭澹??谐兼?寡铡!
二四四、往后与王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