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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仪式与仪仗[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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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礼部提议重要节礼时,不妨请王后移驾九华殿正殿,或者也可以在九黎门后另外筑起高台。
      崇仪当时否决了,给的理由是民生为重,不可兴靡费之风气。紧接着引用承恩伯的原话,再次驳斥了为李氏请命的人。
      “王后改居蒹葭殿,是李氏对先太后的一片孝心。”
      李伯爷的一句话把女儿钉死在孝道的高台上,李岑安纵然千般不愿,只有捏着鼻子认下。难道她要承认自己对先太后不孝,还是要她指责生父胡言乱语。
      对宫室分配的议论还未平息,新的话题又席卷而来。崇仪增设关雎殿夫人的仪制,赐戴七珠凤冠,着五凤袍,乃至增制夫人仪仗,仅比王后仪制少内使二人、红杖一对。
      有人立刻指出,夫人的仪制直逼王后,倘或天下人效仿,从此妻不妻妾不妾,乱了尊卑之序。
      “王后与夫人同为先王所赐之王妃,姝元夫人绵延子嗣更是功在社稷,如今只能以妃位相授,已然叫她与世子受委屈。”
      崇仪的视线滑过身边的长子,神色露了为难,俄而虚心垂问。“徐卿有何建言?”
      准太子阿满的课业之一,每逢五随崇仪在宣明殿听政。别看他小小年纪,一脸认真地坐在金阶之上似模似样的,一双清亮的眼眸追随者发言之人。
      徐安则听崇仪推出先王的名号时已察觉不妙,此时顶着阿满的凝视,竟不由得弯下了腰。
      “阿满怎么看?”听政时不可妄议,而崇仪见他眼中灼灼,亦生出好奇。
      阿满并不怯场,端正地与崇仪对视,口齿清洗朗朗而言。
      “先王钦册我母亲为王妃,父亲为人臣为人子自当遵从。然国无二主,中宫也只有一位女主人,因此父亲才想出折中之法,是谓变则通。可徐卿家固守陈规也并非过失,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儿子以为,徐卿家的难题唯有先王才能做出解答。”
      殿内鸦雀无声,太常令悄悄从徐侍郎身边挪开一步。
      徐安则不想连太子的儿子也学会抬出先王的名号,君臣上下父子,先王留下的无解之题,可不是只有找先王解答嘛……
      他神情闪烁,低头正要措辞,又听见上方悠悠地飘下来一句话。
      “如此,只有劳徐卿代孤向先王请教了。”
      当晚,徐安则就上书致仕。崇仪赐下羊酒米面,另加恩于徐家一位任门下省令史的子弟,荫补五品都事。可望城上下谁人不知,那位徐家子弟正是当年徐安则之父逐出家门的庶出旁支。
      徐安则的老父是嫡子,其父身故后,徐父任由母亲发卖了家中所有妾室。
      当年不少谈论,背地里提起徐夫人都说是个狠人。如今徐安则失势,还阴差阳错捧了庶子出头,可有不少人等着看徐家的好戏。
      夫人的仪仗就此定论。群臣也从中看得分明,不仅姝元夫人是当今的逆鳞,更是不敢小觑小小年纪的准太子。谁再敢质疑,被送去为先王守陵都是便宜的。
      后来听说,王后和夫人的册封大典从简从省。太常寺与礼部暗暗松了口气,回过头来细想一番,又觉得合并四大典礼未必是坏事。登基大典在前,还有谁去留心册立中宫或东宫的场面。
      但其余不明内情的人自然又有一番别样的猜测。没等李岑安做出反应,就有声音扩散开来,说削减仪式是她的主意。
      李岑安原先还害怕孟?抢自己的风头。等过完年才知道,那些嘴上留情的阴阳怪气地夸新王后性尤俭约,对先王和孟太后孝心可嘉。可外头更多的是编排她小门小户出身,还有人说她不满孟氏得宠,为了不让孟氏大出风头,索性自伤八百,连册后大典都不肯办了。这下,刻薄后宫的名声也落实了。
      宣明门外,撤下九黎殿正门的帘幕以迎接它新的主人。銮仪卫的管校设卤簿于九黎殿正前方及院内,宝玺宝案于王座以南正中。大王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宣唱下,奏响丹陛大乐,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恢弘磅礴的礼乐越过宫墙直冲云霄。
      开景元年的第一道诏书,王上册立长子璋为东宫太子。身着绛纱袍的阿满在属官扈从下,端正大方地接过册命诏书。
      六岁的小太子不露分毫畏怯,恭敬领受大王的训勉后,独自向父王行礼谢恩,然后率领太子属官与文武百官再度跪拜。此处仪式亦做有变动,大王携太子共同拜谒太庙后,太子并不入后宫朝拜中宫,而百官亦无需向王后致贺。
      聿德殿处在九黎殿后方东南侧,哪怕人在屋里,都能感受到外头的锣鼓喧天。
      谢恭人抱着三皇子,徐徐晃动胳膊,柔声轻哄。“不怕不怕,那是礼炮,是大喜事。”
      “三弟弟一点儿也不怕。外祖母您瞧,他正竖起耳朵听呢!”臻儿拉着小儿子的手,嘟起嘴来做鬼脸。弟弟今早会睁眼了,父王还不知道呢!她是弟弟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
      谢恭人一边稀罕,一边夸孩子们机灵。冬哥出生的日子巧,睁眼也要拣着好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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