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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帐帘与嘴脸[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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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热,方才意乱情迷间脱了她的小袄,里头的罗裙又轻又软贴合着曲线。空气里弥漫着细微的香气,是墙角静静绽放的茉莉送出的清甜芬芳。
      孟?闻言,头垂得更低。她摸着圆隆的肚子,也有些心急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有所感应,翻了个身,小脚在母亲的肚子上顶出一个包。
      崇仪解开衣领,稍微驱散热度。大手覆着小手,一起感受孩子的抗议。
      他先问孟?疼不疼,见她摇头,又问道:“今儿还是没动静?”
      知道这孩子来时是春天,满打满算眼下已经是足月,只是不见发动的迹象。好在如今自己整个太医院都任凭他的调遣,陶翁每日早晚各来一次,说是不妨事。
      孟?却有些心焦,毕竟肚子挂在她身上。不是她不爱孩子,她还挂心另外三个。住在产室里,孩子们不能天天来,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小子笃定着呢!我和他说半天话,他才翻个身。也不知是不是不耐烦我说教……”
      崇仪安抚地拍拍她,不好搭腔。毕竟孩子太调皮,吃苦的还是她。
      “放宽心。左右就在这个月里,就快了。”他明白孟?的牵挂,又告诉她臻儿也在宣明殿上课,姐弟三人白天就在他隔壁的宫室,有他看顾着不必担心。
      有人议论说,公主在宣明殿与王子一同听课一事不妥。因为太子吩咐过不许让荣王妃知道,方槐安亲自到聿德殿敲打过一番。
      “过两日封笔后,我便能多陪陪你。”
      话虽如此,封笔只是形式,该处理的政务依旧不能耽搁。虽然借着国丧才过,今年不办大宴,可免不了宗室年节的拜谒。其实逢年过节的才不轻松呢!
      说话间,腊月过去大半。小年过去后,赶在封笔前,御史台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新晋御史慕容岑在承泰三十四年最后的早朝上,指出李王妃以太子元配发妻之尊屈居西三宫之末,更在荣王妃所居关雎殿之后,是为不妥。
      礼部尚书吴虞恍若充耳未闻,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年轻的御史都有棱角,大约随时准备着血溅庙堂博一个青史留芳。
      身后礼部二侍郎交换了眼神,流露出一丝惋惜。
      苏启秀收回视线,目视前方。金阶之上,为表对先王的尊崇,太子至今只在王座前另设御座。如此谨慎之人,难道会忽略这个细节?这位慕容御史今日多半是要失望了。
      “依卿家之见,何为妥当?”太子在高处温和垂问。
      慕容岑抖擞精神,抬高两手正待开口,又听太子含笑问话。这一回,他听得清楚明白。太子分明是冷笑,那笑声覆着霜华刺骨冰凉。
      “孤竟不知,先王后的宫室如此不堪,以致于辱没李氏的身份。”
      话音落地,队列里一人扑倒在地。年前的最后一场大朝,李老爷子作为新晋的承恩伯有幸在列。此时听了太子的质问,高呼冤枉!
      “李王妃乃先王后拔擢,受教于先王后,无时无刻不感念先王后慈恩。能住在先王后的宫室,聊表对先王后的孝心,实乃李娘娘的造化。”
      李伯爷收到女儿的传信,月余来连小妾的房门都没敢进,深怕自己经不住美人的挑唆做出冲动的事来坏了女儿的前程。眼下,他瞪着慕容岑,怀疑有人指示这个愣头青假意为李家伸张正义,实则故意激怒太子。
      “无知小辈安敢议论太子家事,还妄图陷于李王妃不孝。”承恩伯一时怒发冲冠,愤然指着慕容岑大骂。
      慕容岑还没能张口,就被骂得目瞪口呆。盖因他彻夜准备的腹稿,却被他想要维护的李王妃之父承恩伯扼杀。
      慕容岑讷讷地张了张嘴,半晌发现自己无从辩解。他抱着触怒太子的觉悟,准备在今日扬名立万。但面对来自“苦主”的控诉,所有的信念一溃千里。他为突显持身中正,事先刻意回避与李家的交集。今日本该是他一代诤臣的起点,却只收获了零星几个同情的眼神……
      慕容岑的世界全然崩塌。他预想了千万可能,甚至不畏生死,只是没料到李梓安那样风采的人物,生父竟是这般嘴脸……
      朝会在年轻御史的笑话里结束,太子拂袖离座。
      翌日,册封后宫的旨意晓谕天下。册李王妃为王后;册荣王妃为正一品夫人,加赐双字封号“姝元”。其余王府媵妾各有册封,即日从潜邸迁入琉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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