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宁绸的中衣。除了太子,还有哪个敢只穿中衣立在荣王妃的寝殿里。
走在最前面的喜雨屈膝见礼,然后指挥宫女倒茶兑水绞帕子。
崇仪双手展开一件玉色的小衣,贴着熏笼平铺开。听见喜雨带来响动,他正要着恼,见是孟?的陪嫁丫鬟,才隐忍下不悦。
“轻一些,莫要吵醒你们主子。”他自己也压低嗓音,视线转向身后。床幔还掩得严丝合缝,室内不见孟?的身影。
崇仪素来知道孟家的两个丫头资质平平。尤其这个喜雨不会察言观色,心还大得很。按理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在屋里当差,可她们是玉雪带过来的人,他不忍伤玉雪的心。
喜雨这才察觉到太子的不悦,立刻抿起嘴,依言放轻手脚。她以为小姐和太子一起起来了呢!
梨茵眼睁睁看着喜雨在太子面前毛手毛脚,还放任太子亲手烘衣物,她却自顾自收拾散落的衣物。她犹豫了一回,选择从善如流,不做那出头的“聪明人”。
可她又忍不住好奇。她刚才瞥见太子手里的东西,那颜色、那尺寸,必是荣主子的小衣。梨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太子竟然为妻妾熨衣服!而喜雨和烟雨的神情看起来稀松平常,这是不是说明王府当差的人早就司空见惯了?
如果高斌在场,他必要送梨茵一对白眼。烤衣服值得大惊小怪什么?!喂饭喂药都是常有的。太子照顾儿女的本事都是在荣王妃身上实践得来的。
孟?还不知道自己在梨茵心目中的高度再次飙升。她迷迷瞪瞪摸到枕头上空出一片,慵然掀起眼帘。身边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明礼?”孟?胡乱撩起帐幔,外头的光线透进来,光亮刺得她眯起眼来。
梨茵只觉眼前一花,太子已经从床幔的缝隙里钻进去。她似乎又听见荣主子唤太子的表字。
孟?掩着被子支起身体,藕臂横过胸前,半个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青丝从娇嫩的肌肤上滑过,垂落在软枕上。她软软地打一个哈欠,檀口呵气如兰。
崇仪怕她着风,拉高被角,把人密密实实地裹起来。“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
孟?摇头,感觉被子下头滑溜溜的,懊恼地撅起小嘴。她幽幽瞪一眼崇仪。“我的衣服呢?”
崇仪被瞪了,半点也不恼火,反而深觉趣味。他闷笑莞尔,淡然地从怀里掏出那件玉色小衣,衣料上染着他的体温。
他原本想趁玉雪未醒,烘好小衣后塞进被子里。玉雪面皮薄,要是被宫人知道锦被之下的她未着寸缕,只怕她要羞得不敢见人。
果然,孟?瞥见那抹熟悉的玉色,顿时花容失色。她从裹紧的锦被里胡乱挣扎出两只手,一把抢过贴身小衣,银牙暗咬,眼角泛红。
崇仪不自然地抬起空荡荡的手,讪然摸摸鼻头,暗道只怕这回不好哄。
“她们都知道了!”孟?又窘又怒,气得胸膛起伏。
“这有什么。外人不会知道。在主子跟前当差,头一桩要紧的就是学会装聋作哑。”崇仪故作轻松地安抚。“她们都学过规矩,不敢多嘴。”
孟?不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那也是知道的,背地里不知怎么笑话我呢!”
“她们不敢。”崇仪十分确信,又说。“我绝不许她们出去胡说。”
孟?又急又气地哼一声,抓过枕边的香囊扔他。“你还说!都是你!”
崇仪眼疾手快接个正着,才把香囊放下,迎面又砸来一团柔软直接挂在头上。他取下来一看,却是玉雪的汗巾。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崇仪先露出一个宠溺包容的笑。
孟?瞧他狼狈的模样,又气不起来了。她委屈地皱起小脸,眼角的桃红泛着水光。
“你要是再……再这样,看我还理你不理你!”
她如是威胁,可当天夜里又被他得逞了去。事后把孟?气得不轻,一整夜都背对着他睡。可凭她如何赌气,也躲不过崇仪编织的热情罗网,如藤蔓般紧紧包罗着她。
一开始,孟?还以孝期为由劝过他。过不了多久,这个理由也不管用了。宫中以日易月,三十六日即可释服终丧。可崇仪为先王和太后守孝已满百日,前朝百官上书请求太子早日登基以安民心。
崇仪其实也纳闷,何以耐不住意动,纠缠她迎合自己。仿佛她越是不让亲近,自己越是沉不住气。孟?总是别扭,他只得费些工夫再三哄她。
二二四、收服与释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