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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胡闹与糊涂[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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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在府中自省罪过。被一对徽羽卫押着赶出宫门的时候,恭王生生呕出一口血,恨得睚眦欲裂。
      可叹,百官原未将恭王列为王储之选,风声鹤唳中,无一人为其不平。
      恭嫔也因管教无方,遭到大王的斥责。听说儿子被削去王位,恭嫔一时间只觉得头顶的天也塌了。等听底下人仔细说明原委,她跳起来解下腰带就要抹脖子上吊,被三五个宫人抱着腿架起来,才没能成事。
      事情闹得太难看,孟淑妃不好不出面。一边派人往暄室请示,一边自己也亲自到了恭嫔所在的宫室。屋里只有恭嫔还在时不时哭天喊地,两个婢女只管死死抱着她的腿,已经放弃无谓的劝说。
      五皇子必是不行了,恭嫔又不得宠,作天作地也不可能让王上回心转意。她们只怕恭嫔破罐子破摔,她自己一根腰带吊死倒是清净,触了大王的霉头,服侍过她的哪个还有活路。即便万幸不死,被发配回内府,哪里也不会肯用一身晦气的奴才,只能沦落为杂役扫除之类,更是生不如死呢!
      恭嫔母子纯属自作孽,如今不过是贪心不足自食恶果。孟淑妃自觉没什么可劝的,更不会在崇仁失势时雪上加霜。何况即将入主东宫的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恭嫔不见她还罢,见了才是切肤之痛。事到如今,她再说自己无意相争,旁人不知不止不信,更要说她惺惺作态。
      恭嫔被困在次间的软榻上,宫人们拦着不让她自伤,尚不敢对她无礼。她几番挣扎不脱徒费气力,发髻早已散乱,这会儿倒在垫子里气喘如牛。
      兰初松了一口气,肩膀垂落下来,整个人瘫坐在脚榻上,半边身子斜靠着榻沿。她的一双胳膊还是环着恭嫔的腿,不敢轻心。她只求恭嫔全须全尾的活着,五皇子还是郡王,娘娘何苦闹腾,真要闹出大动静来,五皇子连郡王也做不成的。
      翁守贵就在这个时候目不斜视地走进来。他向孟淑妃行礼后,惯常温和的脸沉下来。
      大王的口谕很简单,恭嫔不敬王谕,废除封号,仿佛连骂她一句都嫌浪费口舌。另外,直接拦下未出宫门的恭王,当场压着打二十板子。这会儿,就在宫门口的广场上行刑,打足板子后直接抬出宫门去。
      恭嫔痛苦地悲鸣一声,彻底瘫倒在榻上。恭王被削爵已经要了她半条命,王朝至今还没出过不上封号的王爷。什么窥伺暄室,不过是大王作践她们母子的借口。崇仁被软禁在后殿,如何接近重兵守卫的暄室。她为儿子不平,却是黔驴技穷,甚至无法面见圣颜,只有闹一闹。
      “滚!”恭嫔垂着床板,声嘶力竭地喊。她很大王,恨大王的走狗翁守贵,更恨孤高清傲的孟淑妃。他们高高在上的视线,厌恶的、怜悯的、嘲讽的……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她的儿子废了,母子俩还被大王百般羞辱。
      翁守贵不屑理会,回身请孟淑妃先走。曾嫔为了五郡王,也不敢再寻短见。
      童晏华在宫门外接到被人抬出来的五郡王,守门的侍卫帮忙把人抬上马车。
      五郡王伤在背上,安静地伏在马车里,脸色异常平静。马车里只有童晏华六神无主的哭声,一时问他疼不疼,一时骂大王心狠。
      老头子断了他的野心后,崇仁反而看得开了。既然都见不得他好,那就谁也别想好。总之,他们不舒坦,他就舒坦。
      他摸到童晏华的手,想抬起头和她说话,不小心牵扯了背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别动。”童晏华俯下身,眼泪随之滴下来。
      崇仁摇摇头,还能好言宽慰她。“不妨事,他们不敢下重手,只是看起来可怖。”
      行刑的侍卫都有不可言传的技巧,每一杖落下来都是巧劲,看着皮开肉绽,但不会伤动筋骨。落魄的皇子还是皇子,侍卫不敢下死手。
      童晏华被父亲训斥,被祖母搪塞后,心中本是凄苦。此刻,与崇仁同在马车封闭的空间里,不免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闷,两人的心仿佛从未走得如此近。
      她忍不住向崇仁哭诉上天的不公。“那些势利眼……”
      崇仁便知道,童家那边靠不住了。他的眼底闪过一瞬厉色,童律钟那老狐狸想甩开他,可没那么容易。
      “是我没本事,叫岳丈难为。”他失落地苦笑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童晏华的心被揪了一下,不由急切起来。
      “还有三叔在,还有俊堂哥!”她害怕恭王的失望。更深层的,她意识到,比恭王更需要童家的支持。童家不是恭王唯一的选择,却是是她唯一的依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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