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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无言与无眠[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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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螃蟹。可螃蟹性寒,寻常不给她多吃。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孟?秋天时让膳房炸蟹膏蟹粉,用油封起来放在冰窖里。孩子嘴馋的时候,再取出来炖豆腐扮面条,也能做点心。
      崇仪没好气地看着瞬间改投阵营的女儿,她响亮地一口答应,回味起螃蟹的鲜美,便急着伸手催乳母来抱,早把父亲抛在脑后。
      两个孩子一走,服侍的仆婢也跟出去,屋里便少了大半的人。崇仪握握空落落的掌心,把主意动到“不近人情”的郡主亲娘身上。他长臂一揽,托着她的腰腹,把人捞进怀里。
      “本王抱女儿,那便由王妃来补偿。”他莞尔戏笑,低头凑近她,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孟?初时一惊,佯嗔着瞪一眼,却是看着他一双星眸,眼中痴痴地缱绻。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满怀情愫尽在对视的眼中。
      “你可算回来了!”孟?启唇,才说了两个字,鼻头就发酸起来。
      崇仪怎舍得她落泪,轻轻吻去她眼角咸涩的痕迹,拥抱愈发轻柔紧密起来。她怀着孩子,自己不能再身侧陪护,崇仪不免心中愧疚。在外办差时,每逢夜深人静,想起她和两个孩子也是心酸挂念的。
      孟?如今月份渐深,两人耳鬓厮磨了会儿,到底把许多旖旎心思压下去,互相依偎着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崇仪搂着人,心里体谅她怀胎的辛苦,涌动的燥意也悄然平复。
      却说次日,崇仪因回到家里心中踏实,一夜好眠无梦。孟?更是在他怀中安心酣睡至天明。寅时方过,崇仪一身轻松地醒来,看着身侧呼吸匀长的孟?,笑叹她富贵好命。而自己一早或书房或朝堂,多年养成的习惯,天色将明时分便自发转醒。
      他自己起身走到屏风外,比比手,不叫人扰了孟?的好梦。
      “让她多睡儿。”她只在家里养胎,昨日进宫虽然没有大事,在蒹葭殿到底守着规矩,加之来回车马劳顿,还是让她好好睡着。崇仪又问起瑞榴居的两个孩子,听说都还没起来,摇着头无奈一笑。“都是随了她们娘。”好命。
      “哥儿睡得好吃得好,才长个儿。”高斌最疼阿满,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护着。更因为孟?把两个孩子养得极好,他才肯用心回护椒兰苑上下。否则,即便三爷偏宠,他也不愿插手后苑的恩怨。女人的事才麻烦!
      孟?还没起来,崇仪便叫把早膳送到正院。
      “去请钱先生。若是先生还未吃早饭,请来与孤一同用。”此去西北一路的见闻,有些事要与钱益交代一番。另有,昨日桓康王给的吏部待补缺额名单,也需拟个章程。人员调动这样的事,往年都是宁王参与。这是提携属员亲随的光明正大的机会,从来是宁王与梁王相持不下的时候。今年桓康王却将名单交给自己,崇仪不禁联想到范家在外低调寻医问药的事来。宁王的身体可能比表现出来的问题更严峻,梁王一向紧盯聿德殿的举动,还有素日钻营的恭王也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四月槐荫含翠,望城却笼着一股沉甸甸的薄凉。兴许过几日又要变天了。
      这厢,高斌跟着崇仪回到前头正院,他口中麻烦的后苑恩怨又悄然卷土重来。李王妃遭靖王冷落,心中气苦,一整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生。她躺在床上直瞪瞪地看着前方,眼底光影纷乱,许多心事汇聚翻涌。她气靖王在门上撇下自己,任由自己在下人跟前丢人。心中最恨的是诸般不顺的根源——孟?。可她也怕,靖王如此冷漠,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会不会事后还有更可怕的惩罚。如是想着,心中又生出一丝悔恨,何苦逞一时痛快,在靖王心里越发掉身价。她思来想去,心里乱糟糟的,终是归咎于孟?的狐媚。如若不是孟?横插一杠,她与靖王本也是相敬如宾。也是因为孟?,淑妃如今对自己也大不如前了……
      她想起自己待孟?诸多优厚,对方也不思感恩。秦镜从前劝她不该放下王妃的威仪,让不知好歹的人蹬鼻子上脸。眼下想来,孟?不就是欺她软弱得寸进尺。
      天际将将泛青,李岑安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先把自己震得一晕。她挨过脑中的昏眩,提起嗓音叫来林嬷嬷。
      林嬷嬷靠上来扶着她,一看她眼底浮起的青黑,心疼不已。“您何苦为不相干的小贱人折磨自己,这样整宿整宿地睡不好,精气神跟不上,不正是亲者痛仇者快。”
      李岑安缓过劲来,深吸一口气,撑着挺起脊梁来。
      “嬷嬷说的对,我定不能让她得意了去!从前是我自误,往后咱们王府该有的规矩还是该立起来。”
      说着,她传人来梳洗上妆,一壁吩咐秦镜去延请太医。她自知这幅病歪歪的样子,既不讨靖王的欢喜,也难慑服于人。反而因为病体拖累,无端叫靖王撤去许多权柄,失了主母应有的架势,怎不叫人轻慢自己?!退一万步,即便她斗不过孟?,只要她活着一日,便一日占着靖王府的头衔。她孟?只能是嬖宠狐媚的出身,一辈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更别想夺了正妻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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