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威严。又见孟?的脸色不好,更怕她情绪起伏。“你也别太担心,一点酒酿罢了,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徐燕已经趋步走进来行礼。
李岑安本是色厉内荏,只敢拿眼睛去看淑妃的脸色。她一时冲动踩了孟?一脚,却不敢挑衅靖王的决断。这时候,只能盼着孟淑妃能替她出头,可孟淑妃不出声,她就更恼怒。果然淑妃也是偏心鬼,素日里贤惠大方都是装的。
徐燕摸了脉,用手背贴着孩子的脸颊和耳根,又口中告罪,探手从衣领探进去试一试脖子的温度。臻儿觉着有些痒,咯咯笑着往崇仪怀里躲。
“不妨事,酒气发散出来也好。”她又搭上脉搏静静听了回,再细问吃的什么吃了多少。“多喝些水,这一两日让乳母留心着,只要不起疹子多数是不妨碍的。”
孟?追着又问。“醒酒汤能喝吗?会不会吐?”
“孩子喝不惯那个,蜂蜜也能解酒,比吃药好。”孟淑妃打断她。
徐燕点头,附和着孟淑妃。“娘娘所言极是,那醒酒汤多是催吐的,郡主还小,喝不得。”
孟?信得过她的医术,自然听信。桐雨已经用温水调了槐花蜜,用牙色海碗盛着端上来。她接过来要亲手喂给臻儿。
“你坐好,让徐燕来喂。”崇仪见她探过上半身时圆滚滚的肚子挡在那儿,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来喂。”孟淑妃也不放心,让人搬来凳子。可孟?哪里放心退开,姑母喂着,她就拈着帕子给孩子擦嘴。姑侄俩一左一右占着道儿,无形间把李岑安挤到外围去。
“甜。”臻儿舒舒服服躺在父亲怀里,奶奶喂糖水,娘亲给擦嘴,可把小姑娘高兴得晕陶陶的,只觉着糖水一直甜到心里。
喂了小半碗蜜水,孩子嘟哝着饱了,一拱一拱地把脸藏进崇仪怀里。崇仪又拍着她哄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她睡熟了,才交给徐燕抱去里头睡下。
虚惊一场后,孟淑妃也觉着养孩子辛苦,让夫妻三人各自归位落座,不免宽慰几句。
李岑安瞥一眼靖王的神色,眼波流转,暗自决心还是该先发制人。她转头看向孟?,柔声致歉:
“我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妹妹勿怪。”可她也觉着委屈,淑妃和王爷皆偏护孟氏,只排斥她一个外人。分明她的话在理,到头来还要做小伏低,她也不甘心把自己的颜面送上去给人踩。“妹妹太年轻,做事难免不稳当,今儿个是孩子遭罪,我实在不忍心,才把话说重了。”
“王妃关心臻儿,我岂会不知好歹。”孟?一颗心牵挂着孩子,确实也没理会她的话。李王妃几次三番借机发挥,当时更在母亲面前含沙射影,她若事事计较,日子就没法过了。
却是孟淑妃幽幽看了眼李岑安,须臾也没有下文。崇仪不开口,她也不方便出声。李岑安是她为崇仪择选的妻室,出身寒微的靖王妃在宗室如履薄冰。她虽是凉薄性子,对她也有诸多不忍。如今的局面,一面是自己扶持多年的儿媳,一面是盛宠在身的侄女,孟淑妃不可谓不为难。加之,方槐安与桐雨几番进言,她也听说了李岑安的所作所为。她能理解李岑安的不安,却不能纵容她的谋算,因而也不会粉饰李岑安的过失。
李岑安的心一片寒凉,孟淑妃眼中洞察的慧光让她无所遁形,比委屈更多的是被看穿的狼狈。她觉得自己很蠢,居然还期冀孟淑妃能抛下姑侄情分,维护自己的立场。
更让李岑安懊恼的是靖王的冷落。一家人出宫回府时,靖王骑马在先,她的马车尚在孟?之前。可进了府门,靖王径直越过她的马车,抱着睡得不省人事的臻姐儿,携着孟?施施然从她面前经过。
“郡主尚未醒,三爷必是不放心。”高斌陪笑着请她见谅,侧身让出甬道。“奴才送李王妃。”
李岑安仿佛看戏般,此刻忽然回过神来恨恨地想,孟?定是故意让臻姐儿吃醉的。王爷回府的第一晚按礼数就该在自己这个正妻房中留宿。她虽然不抱希望,可想着靖王大抵是在正院自己歇一晚,如此也不算太坏规矩。可目下郡主抱恙,孟?便可光明正大地把王爷引到她的院子里。孟?那孩子作筏子,可淑妃和王爷都眼瞎。
“高公公还是赶紧跟上王爷,兴许郡主跟前还有旁的差遣。”李岑安冷然一笑,径自提步。
高斌也不恼,停在原地躬身相送。李王妃不领情,他也不必凑上去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他是三爷的亲随,满府上下除了三爷,也只有大公子一个要紧的,李王妃她还不够格。
一三五、亲疏与亲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