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却听得更明白,怕是孟?曾在言语上吃过李王妃的亏。小谢氏立时心疼起来,压低嗓子悄声凑近了打听:“她为难你了?”
孟?忙摇头,着急地描补:“没有!王妃怎么会为难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明礼和姑母在,她素来待我优容。只是一个人病得久了,性子难免扭捏,有时候说几句刺耳的话,许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就好。我只去问个安,全了礼数便好。”小谢氏将信将疑地揪着一颗心,不是滋味地说:“你大着肚子,好好待在屋里,我一个人去去就回。”
孟?却是不肯,翌日早上仍然坚持陪同小谢氏前往。清早上,先让徐图去东苑传话,请示李王妃何时得闲。
徐图有心想劝孟?母女打消念头,可孟?只让晴雨来传话,他也没机会当面游说。
“知道你有心,可主子要去,咱们也拦不住。”晴雨先把他拦下,“再说,恭人的考量也没错。进了府来却避而不见,倒像是咱们主子怕了谁似的,叫人轻看!”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徐图不甘不愿地迈开脚。出了院门,他想着不妥,还是拐了个弯,愁眉苦脸地绕去正院向师傅求救。
高斌扯起他耷拉的嘴角,夸他做得好。“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必然是要出面的,可就像徐图拦不住荣王妃,他也一样拦不住。他是靖王留在府里的耳目,有他在,李王妃总会收敛些。然而,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往椒兰苑跑,把心思显山露水地摆在明面上,叫李王妃难堪。只等着荣王妃什么时候起驾,他在半道上“偶遇”。
颐沁堂里,李王妃十分爽快地答应孟?母女的来访,甚至有些急迫。
“午后原本空一些,只是我吃过药,人也昏昏沉沉得懒怠说话。妹妹有心,不若这会子就来,一个府里头住着,想来也没什么不方便。”
“奴才这便回话。只是来见王妃,必要更衣梳妆一番,还请王妃稍待。”徐图猫着腰赔笑,心里暗骂李王妃。真是不客气!荣主子身子金贵,凭她两张嘴皮子一碰,立时三刻就要赶来,还道没什么不方便,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李岑安冷笑一声,打发他赶紧去回话。
徐图出来院门,在罗星洲随手抓住一个洒扫的小子,火急火燎地叫他去正院给高斌传话。那小子也机灵,听说有机会到高总管跟前露脸,连赏钱也不要,一口应下撒丫子跑得飞快。
孟?和高斌都不料李王妃不按常理出牌,闻信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
小谢氏忙让白绮云开箱翻出簇新的织金缎褙子,一壁更衣一壁又担心起来。
“阿娘去哪儿呀?”臻儿见人开启妆奁,忙不迭凑上去抱着孟?的腿。
“阿娘不走!”阿满想得更远,皱起小脸严肃地盯着孟?。
孟?一边搂着一个好声好气地安抚。
臻儿被弟弟一提醒,缠得愈发紧了,直说要和孟瑶一起去。“阿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娘不出门,就去看看你们李母妃。她前几天生病了,娘去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吃药,身体好没好。”孟?耐着性子解释,并不打算带两个孩子去颐沁堂。她和母亲走一遭是主客的礼数,孩子们还小,不该让他们去听李王妃的机锋。
“你们去园子里抽一会儿陀螺,娘去去就回,陪你们用午膳。”说着,对宜雨使了眼色,让丫鬟把装陀螺的箱子搬出来。“别叫他们玩出汗来,再备着蜜水,多给他们喝一些。”
“要很多蜜!”臻儿清脆地叮嘱,一手还拽着孟?的裙子不放。
孟?把孩子送去玩陀螺,又在一旁看了会儿,才得以脱身。两顶青帷软轿稳稳地抬起来,走到贯虹桥下的时候,与高斌“不期而遇”。
“荣主子安好。”高斌抱着手,趋步走上前躬身行礼,脸上写着惊喜,嘴里明知故问。“奴才有些事正要请李王妃示下,荣主子和恭人也往颐沁堂去吗?”
晴雨撩起半边轿帘,露出里头端坐的孟?。她看一眼队伍前头一本正经的徐图,浅浅一笑,顺着把这出戏演完。
“好巧遇上高总管,咱们恭人听说王妃有恙,昨儿便念着要见一见好放心。王爷出门前千万叮嘱过,原本不好打搅李王妃养息,可凭奴婢们说破嘴皮子也劝不住。荣主子也一直挂记着李王妃的病症,顾不上自己身子不便,这不,硬是陪着一起来了。”她满面为难地告孟?一状,把话说的漂亮,引来高斌一个欣赏的眼神。
“荣主子心善,奴才只怕也拦不住您。少不得三爷回来后,奴才再去请罪。”高斌左右为难,重重叹口气诚惶诚恐地告求。“请荣主子万事以玉体为重,只当心疼奴才一回。您若有一星半点……奴才们吃顿板子事小,要紧的是三爷心急!”
“统共走不了几步,瞧把你们吓得。”孟?哭笑不得,让徐图扶着高斌。“高总管不放心,且跟着一起。我只去吃一盏茶,说会子话就回了,也不打扰王妃静养。我事先知会过,王妃也答应了,总不好叫我出尔反尔。你们都放心吧。”
高斌从善如流地应下,如愿地跟上孟?的队伍,缓缓悠悠往东边去。
一三二、路数与路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