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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九六、事故与尸骨[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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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崇仪很快赶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抬贵妃榻的四个小太监。众人只见靖王从游廊上大步跑上前,衣袍翻飞起来像是雄鹰拍打着翅膀。他笔直地朝向荣王妃的方位奔过去,仿佛他的眼睛里只看得见荣王妃。
      靖王的到来使得混乱的场面飞快得到控制。他将孟?抱起来放在贵妃榻上,当机立断仍旧把人抬回最近的圭章阁。
      李岑安被梦溪扶起来,趔趄着站稳脚跟,就看见靖王守亦步亦趋在榻边,跟着离开的身影。她想追上去,可脚踝上疼得像刀割一样。
      “娘娘!”梦溪钻到她胳膊下,用肩膀扛住李岑安下滑的身子。
      李岑安抽着气发抖,着急地紧咬牙关。“快跟上去!我不放心孟妹妹!”
      靖王府上下缺席中元家祭,张懂和方槐安进宫去回话了。圭章阁外,有名分的都守在游廊里,低着头不敢交头接耳。
      敞亮的明堂里,李王妃跪在崇仪下首的地上泣不成声。她声嘶力竭地捶着自己的心口,一劲儿直说自己该死。
      “当时跨过门槛……不知绊着什么……我拉着花萝,只想着不能连累妹妹。我不过是朝不保夕的人,死了也干脆。若连累妹妹腹中的孩儿,我……我宁愿拿命来换。”
      崇仪阴沉的目光从泣不成声的李王妃身上移开,刀一样刺向她身后跪着的花萝。当时在场的奴才一个不少都在,在两位王妃身边的人更被高斌拉出来,就贵在堂下。
      花萝转动脖颈,抬起沉重的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王妃。从她的位置,能看见李王妃半张侧颜,那上面泪痕交错。
      “奴婢没有!奴婢冤枉!”花萝是吓傻了,只反复说这一句。
      崇仪看着花萝,像看着个死人,阴沉晦暗的眼底乌云滚滚。
      李岑安还在哭,边哭边喘,似乎牵动了旧疾,好几次咳得喘不上气来。
      花萝就听见李岑安断断续续地哭诉,每一句都是催命的符咒,每一句都是剐在她血肉上的钢刀。她不确定李王妃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责怪她的失职,或者还要将谋害靖王子嗣的罪名安架在她的身上?!
      “我子女缘分薄,原想着妹妹这回再添一个儿子最好,若是个小郡主,或能寄在我屋里……也叫我多个盼头……”
      她确实向靖王提起过****的事,崇仪当时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她总还抱着一丝念想。
      齐姜、梦溪、秦镜、徐图依次回忆当时的情景,东西苑两拨人的叙述没有矛盾,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王妃身上,谁也说不清花萝有过什么动作。只有一桩确确实实的是,花萝是站得离王妃最近的,与荣王妃一起跨过门槛。
      李岑安凄厉地喊起来,颤抖的手指着跪伏在地的花萝。
      “花萝,花大姑娘,当时你便是推开我,护住荣妹妹,我岂会怨你?孟妹妹怀着孩子,护好王爷的子嗣,你就是王府的功臣!”她痛彻心扉地哭喊,捶着心口好让自己完完整整地把话说出来。
      林嬷嬷心疼地扶着她,事故发生时,她留在颐沁堂没有跟来。赶来的时候,李王妃和一屋子奴才一起跪在地上。林嬷嬷心疼,她看见李王妃沾着血迹的袖口,吉服的绣样因为摔倒时沾了灰,好几处的绣线都磨坏了。堂堂主母和下人一处受罚,日后还如何立威?
      此时此刻,没有林嬷嬷开口的余地。花萝听了李王妃的指责,高声为自己辩白:
      “我、我扶着王妃。我当时扶着王妃呐!”她瞧不起孟?,可也绝不敢危害三爷的子嗣。事出突然,她甚至没来得及抓住李王妃,哪里能分出心去关照孟?。对!她和孟?之间隔着一个李王妃,总不能让她把李王妃推开?
      崇仪听她砌词狡辩,立时想起四月里,她和童晏华在贯虹桥上搬弄是非。那时候,她正是提起玉雪,话里直接讥讽孟?的身份,即便有桓康王恩旨,也算不得正经王妃。
      “她算得哪门子姑娘!打!拖出去打!打死才算!”崇仪扬手把手边的香炉砸下去,高声怒喝。话音方落,四个身形高大的随从走出来,不顾花萝高喊冤枉,直接捂住嘴架出去。
      李岑安的哭声瞬间噎住了,她眯着酸涩的泪眼朦胧地看向靖王,下一刻不寒而栗。靖王看着花萝的眼神像看着一件死物……
      李王妃的哭声、花萝的喊冤戛然而止,明堂上静悄悄的,里屋的声响凸显出来。
      “快!快切参片来!荣王妃不好了!”
      孟?自摔下台阶就厥过去了,被抬回来的时候,吉服上染了血。钱益很快赶过来,为她行针止血,徐燕一头栽进帐子里贴身服侍孟?。
      屋里头徐燕大喊起来,崇仪腾地站起来就想往里冲,被高斌死死地抱着腿。
      “三爷,我的爷!您不能进!不说血房晦气,您这么冲将进去,里头人一惊一吓,手里没个准头,荣王妃可怎么好?!”高斌痛心疾首。荣王妃流了许多血,即便他是个没根的阉人也知道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三爷的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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