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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二、惊喜与怀喜[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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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留宿东苑后,李岑安的病就好了大半,仿若重获新生一般,她的脸上又洋溢出鲜亮的生气。哪怕靖王后来轮番进了尹氏和卢氏的房里,她也并不忧心。谁家主君没有三四房妻妾,雨露均沾才是常理呢!
      孟?与李岑安分座崇仪的两侧,孟?为侧妃,坐席在崇仪左下首,比李岑安的略退后一些。方才台子上耍杂耍,她抱着臻儿看了两出。小孩儿精神短,这会儿被乳母抱下去睡了。
      孟?这才脱开手,更衣回座。一会儿就该唱戏了,王妃点的一折《桑园会》、一折《拜月亭》,皆是唱腔柔婉的文戏。面前的席面上摆着三甜三咸六碟小菜,宜雨替她换上一盏新茶,就瞧见孟?盯着一碟子糟卤的青翠毛豆下手,也不要她服侍,自己拈起来剥着吃得欢快。
      台上吹拉弹唱,扮作罗敷女的青衣身姿纤细,正背对着偶入桑园的秋胡采摘,好戏才待开始。
      尹蓝秋就立在王妃的手边,离着靖王也不过一席的距离。她从前奉靖王之命为王妃侍疾,府里都知道王妃看重她。这会儿尹蓝秋觑着空儿与王妃搭话,点着孟?那桌掩着嘴窃笑。
      李岑安也看见了,摇着纨扇吩咐人:
      “把新糟的鸭信鹅掌取来与侧妃尝尝,我看妹妹喜欢。”
      崇仪也跟着看过去,唇角勾起一丝笑,悠悠晃着手里的酒盏。他想起二哥崇安调制的甜醴,只是不晓得玉雪的酒量如何。
      他一笑,李岑安更是加紧催人去办,俨然一副体恤仁厚的主母风范。
      “多谢王妃姐姐。”孟?刚又吃了一口,被席面上五六道视线关注着,面皮便微微发热。再看面前的豆荚堆得小山一样,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登时也不敢再动筷子了。
      王妃跟前的梦溪雪溪亲自把那鸭信鹅掌端上来,宜雨分别夹了一些给孟?。
      这是王妃的心意,孟?不好辜负,便拾起筷子夹一只尝尝。荤菜为去生腥气,用的糟卤更浓重。还没送到嘴边,孟?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她胃里一阵泛酸,忙用帕子捂了嘴。崇仪当先走上前去,伸手扶着她的肩头。李岑安的脸色也不好,抓紧了尹蓝秋的手,心里直打鼓。
      鸭信是她吩咐上的,送菜的是她房里的大丫鬟,孟?若有什么不好,她无从推脱。
      林嬷嬷心间一阵恶寒,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上来。她暗暗祈祷莫要成真……她的小姐过得太苦,若是她想得那样,她的小姐可怎么好……
      对面台上秋胡正调戏罗敷女,唱到点点滴滴滴滴点点泪悲啼。小锣三锣敲得正急,顿时戛然而止,秋胡和罗敷女都惴惴地跪在台上。
      “请钱先生来。”
      陆麟拔腿就往前头跑。李王妃设宴,钱先生是外男不在受邀之列,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回去自己的宅子。
      钱益到的时候,府戏和席面都已扯个干净。尹蓝秋和卢氏被李王妃打发回屋了,房里崇仪守着孟?,李岑安在一旁作陪。孟?呕了一回酸水,这会儿已经不吐了,靠在圈椅里揉着还有些烧灼的心口。
      徐燕身在后苑,比钱益早到一步。她不会摸脉,但看孟?的症状,心里便有了谱儿。前阵子,孟?莫名回乳,她心里就有模糊的猜想,今日听闻孟?在席面上犯恶心,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果然,钱益搭上手没一会儿,脸上便轻松下来。他拱手向崇仪道喜:
      “侧妃是喜脉,一月有余。”他一语惊人,把崇仪和孟?都震慑住了。钱益老神在在收起手,掸一掸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
      震惊过后,喜色跃然而上。崇仪起身谢过钱益,又看向还回不过神的孟?。
      “高斌,替我送先生。”他扶着孟?的肩,欢喜无以言表。若不是李岑安在旁,他想抱抱这个有福气的傻丫头。
      “恭喜王爷,恭喜妹妹。”李岑安的笑像是结了冰,她努力扯动的唇角,可一笑,佯装的欢喜就碎成了冰渣滓。“妹妹眼下可好些了?刚才实在吓坏我了……”
      孟?既欢喜又茫然,菱唇一张一翕却发不出声响,只歉疚着看向李岑安。好好的家宴就叫她搅黄了……
      崇仪却是开怀,揽着人替她周全。
      “今日是好事,王妃也辛苦。孤先送玉雪回去安顿,往后还有劳王妃多加照拂。”
      看着靖王亲手扶着人上了软轿,李岑安倚着门边,手指紧紧扣着门框,笑容裂成碎片。
      林嬷嬷心疼地扶着她,回头焦急地叫来秦镜商量。
      “你的法子是温水煮青蛙,可如今形势有变,不急不行。”
      秦镜却从容不变。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他倒不在乎。
      “眼下的关键是趁着孟氏遇喜,主子该尽快把王爷的心再拢回来!将来若有嫡子,那才是咱们王府正经世子。”
      李岑安嘴里发苦,有些事她没法透露给秦镜。她与靖王名为夫妇,可这些年并不亲近。即便是十五那晚,她满含期盼,他却早早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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