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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二、春风与春宵[2/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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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若莺啼婉转,直听得崇仪浑身筋骨都松泛开来。
      “明礼,你笑起来真好看。”
      接着,她就被笑起来很好看的靖王迷惑了神智。崇仪仰面倒进床里,顺势把她拉倒在自己怀里。
      满床的花生枣子膈得他背上难受,他不耐地啧声,搂着她往一边滚去,一手掀起面上那层锦被卷着碍事的果仁推进床的里侧。
      “明礼!”孟?一惊,手忙脚乱地还想爬起来,喊他的嗓音都抖了。
      床幔不知何时飘落下来,将最后一丝光华隔绝在外。孟?听见崇仪的嗓音低哑,初时醉人的酒香怎么就跑进她的嘴里,唇上有温暖的柔软滑过。孟?醉了,心房里急促的脉动仿佛要突破她的胸腔。
      “明礼……明礼,我的心……明礼……”她的舌头也不听话了。只有唤他时,才有须臾的安心。
      崇仪听见了,低声笑着,俯下身倾听她鼓动的心房。“跳得很快。阿?,你的心跳这么快,是因为谁?”
      他枕在自己的心口,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孟?用力地汲取,只吸进越来越多属于他的气息。
      “明礼……”她喃喃呓语。
      “阿?,别怕。”崇仪啄着她的唇角,为她的温驯和青涩心生怜爱。
      “哎哟!”
      高斌从次间猫着腰探出半个脑袋,只见床幔徐徐荡开波浪,他家三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缝隙里透出来,和着侧妃娇娇柔柔的哭音。
      “乖,阿?乖。”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乖宝贝……”
      高斌背上一凛,狠狠打了个寒战。心里对孟?的认知又刷新一遍,默默将府里人事梳理一遍,已然将孟?放在李王妃之前。这位显见的比李王妃更得三爷的心意,三爷喜欢的,那就是他高斌要捧的。
      高斌面不改色,竖着耳朵听壁脚。里头的战事时紧时缓,帐幔抖抖簌簌的,一阵急一阵徐。一时海棠红金线绲边的腰带从床沿掉下来,落在脚踏上东倒西歪的大红翘头靴上;一时大红床幔上富贵团圆被揪作一团,又徐徐悠悠绽放出惑人的暖香;一时床幔里探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只一瞬功夫,又被另一只大手捉住,十指交缠紧扣着躲回帐内。
      宫里凡事都讲究规程,洞房花烛也有限制。可哪个奴才敢在主子兴致高昂的时候横插一杠,那是不要命的。他默默静候,直等到屋里的动静长久消停下去,才抱着拂尘直起腰,打起精神等崇仪叫人。
      崇仪并不急,他所有的焦灼和殷切都在娇小的孟?身上得到了纾解。
      “玉雪。”他眉间漾开舒心的笑意,“俗话说待字闺中,阿?既嫁了我,我与你取一个字的。”
      孟?还在细碎地抽泣。原来嫁人这么疼,前一刻还如升云端,后一刻又被人纠缠着坠入深渊。孟?被震撼得回不过神,此刻听他说什么都是好的。“玉雪?”
      “玉雪玲珑瘦影重,不同桃李媚春风。往后便唤作‘玉雪,可好?只我唤着。”她说她生在寒梅绽放的日子里,如今她绽放在他清寂静谧的心间,用她似有若无的香气一丝一缕将他的心房萦绕。
      孟?不堪承受,整个人儿被笼在他身下,呼吸间都是相互交杂的异香。她怕沉溺在其中,哼哼着拿乔:“那往后也只我一个唤‘明礼才行。”
      崇仪心下松动,对着她哪有不应。
      “只你一个。往后我便是你的丈夫,你的依恃。这府里也没有许多规矩,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怕错。畏手畏脚的,事事都要问过我,反倒不好。”他搂着她拍抚,温声细语。到后来,也不知是在说谁,他便把话打住,抚着孟?昏昏欲睡的脸蛋,又宽慰说,“王妃是个温和的,你不用怕。”
      “我不怕。有你呢……”孟?迷蒙中嘟哝,拿脸贴着他的掌心眷恋地蹭了蹭,又把崇仪一颗心蹭得化做一团绵软。
      灶头上水烧得滚滚的,高斌让徒弟抬着水等在偏厢。等到水凉了,又跑膳房去取热水来兑,一桶水兑成两桶半,这才等到崇仪传人进去。这一夜后,高斌正经提点徒子徒孙说:
      “都把眼睛擦亮了。往后把西苑孟娘娘服侍妥帖,说不得能在爷面前挂上名号。哪个敢轻慢懈怠的,别怨爷爷没有关照。”
      底下小子们无敢不从,个个儿摆出铭感五内的激动模样,围着他一个拍马。日后,只唯恐对西苑里外服侍不周,更是挣着抢着在孟侧妃面前露脸。只恨孟王妃贵人眼高,轻易不让阉人进屋伺候,少去许多出头的机会,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转身还要对着孟?笑出花儿来。
      隔日,崇仪在诚和堂挥毫书下“沃雪堂”。高斌亲自揣进怀里,交代底下人找了京里手艺一流的师傅拓下来,紧赶着做成小叶紫檀描金字的门匾,挑了良辰吉日高高悬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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