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问了声:“谁来了?”“没人。”紫玫不愿阿福为这事儿担心,应付了一句:“刚才风大,刮的门帘碰响的。”刘润走出院子,步子慢下来,越来越慢。他想起从前很久之前,久到他已经要忘记了,那些童年的时光。也许那一切不过是一场久远的梦境。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下雨天,姐妹们和丫头们在回廊下和亭子里看雨,嘻嘻哈哈的伸手去接,那一只只手腕白生生的,上面戴着的镯子叮叮当当的响,妹妹的玉镯子沾了水,显得更加通透晶莹。她最顽皮,笑着喊他:“小哥,小哥,快过来。”他想过去,可是奶娘不许。母亲只有他一个嫡子,爱逾珍宝。这种事姐妹能做,他却不能做……那些笑声,那些漂亮的衣裳,那雕梁画栋锦绣堆积的记忆……他以为他早就忘了。那一切都失去了,不会再回来了。眼看那影影绰绰的鲜活的人影人声,慢慢的变淡,淡成了一张画,在风吹雨打中沧桑陈旧,越离越远。刘润觉得眼前模糊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抬手抹了一下,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他发现自己走回了自己的房门前,推开门进去,屋里很黑。他反手关上门,腿一下子软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扶着门站直身,把的衣服脱下来,躺倒床上去。不能哭。不要再哭,哭泣无用,眼泪是软弱的象征。哭泣不会让他的家人重新活过来,更不会让他的仇人死去。他似乎听到母亲在唤他的名字。小翊,小翊,不要哭。不要哭啊。小时候他被宠坏了,一点小事情就爱哭。母亲抱着他,哄他,给他喂甜香的搞点。他会一边嚼着点心,一边盯着母亲耳朵上的坠子出神。那水玉色的珠子在那里不停的打晃,就像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阵春风。小翊是男子汉,小翊什么也不怕,小翊是娘的乖宝贝……那摇晃的珠子,渐渐模糊起来,似乎生出了重影,还是在摇晃着,但是摆动的越来越慢,最后静止下来那是一双悬空的脚。母亲穿着她心爱的蝴蝶落花鞋,鞋头的珍珠还在微微颤抖门被砸破了,外面的人冲了进来,然后都呆立在那里。风吹进来,母亲的裙摆还在动。刘润一直觉得她没有死,她是活着的。他冲上去,可是被人死死拦着,那人蒙着他的嘴把他从后门带走。大院子里人们惊慌的乱走,尖叫,哭泣,咒骂……刘润觉得冷,他在被中缩成一团。庆和进来时屋里一团黑,他还以为刘润不在屋里。他摸索着点上了灯,才发现床上鼓着一团。“刘润哥?”庆和端着灯走进来:“你这不早不晚的睡的什么觉啊?起来吃饭吧,我端了汤来,鸡汤泡饭。下雨,厨房的人也躲懒,这汤……”他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揭开被子。刘润蜷在那里,手抱着膝,眼睛紧闭,脸涨的通红。庆和伸手一触,滚烫。
七十四 较量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