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扯起袖子,轻轻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又是懊悔,又是心疼:“别哭,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稳了……啊,别哭啊。”“你还是让我哭哭吧。”阿福苦笑,自己掏出帕子来擦脸。李固的动作是很轻柔,可他的袖口又镶又绣的,擦在脸上的感觉可真不怎么舒服:“我早就想哭了,哭完这次,以后心里大概也就不再介意这事了。虽然说我不想与阿喜争,可是这样明显的不公平,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不介意。我是我娘亲生的,可是从小到大没有感觉到她对我体贴对我好,她是大娘的奴婢,所以我也像阿喜的奴婢……跟你说,我这个人才没有看起来这么大方,我挺记仇的。有一年过年,娘给阿喜做了两套新衣裳,然后把阿喜的一套不穿的衣裳匀给我算是过年添衣,那衣服颜色款式阿喜都不喜欢,还在箱子里压的皱皱的,就这么给我了,过年的时候阿喜穿着那衣裳走亲戚,串邻居,我哪儿也没去,那件衣裳我也没有穿过。”李固握着她的手,轻轻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阿福觉得真丢人。她一直跟自己说,自己是个成年人,跟小孩子不用计较。她并没有对朱氏有亲母女的感情,又怎么能要求朱氏对她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不公平就不公平吧,世上本来没有什么完全彻底公平的事情。可是……原来不是那样。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在乎。她不是不想对朱氏亲近,不是不想要这一世的亲情。可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她才告诉自己,自己是成熟的,自己不必在乎那些身外物,不用在乎那些小事,不用在乎那得不到的亲情和温暖……阿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把李固的半条袖子都弄的潮答答的,一边擦脸,一边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李固心情不好,最后怎么哭的畅快成了自己了?这解释怎么解释成了这样了?李信笨拙的奔跑,跌跌撞撞,脸红扑扑的,额上亮晶晶的都是汗珠。阿福要给他擦汗,他扯着阿福的手,把拾的一片金红的叶子放在她手心里。阿福忍不住抱起他来,在他颊上狠狠亲了两口,李信咯咯笑,有样学样,在阿福脸颊上也笨拙的亲了两下,沾了阿福一脸口水。阿福抱着他,转头看李固。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李固的轮廓带着金色的英挺。人们常说,春光无限好。可是阿福觉得,比起春光来,秋光更显得明媚动人。春光多少还透着冬寒的荒芜,有一种浮躁的不真实。可是秋光,透着一种经过沉淀的喜悦和踏实。他脸微微有点红,小声说:“我知道……嗯,你别圣骑,是我小心眼,我给你赔不是,别生气好不好?”阿福忍着笑,点了点头:“好,我不生气了。”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就像脚边那些纷杂的落叶。被风一吹,就纷纷的飘远了。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五十三 家事 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