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雷奥哈德跪了下来。
仿佛永不停止的雷声里,乔普林的思维被拖入半恍惚的状态。他仰头、喘息,目光扫过天花板,发现暗蓝色的云雾在那里凝结、聚集,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影。
这就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在此之前,乔普林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却从没有这一次如现在这般,从身体到心灵都在震动。
他揪抓雷奥哈德的黑发,感受着汗水从雌虫的头皮间渗出,又渗进他的皮肤,仿佛火焰烧灼了他。
这是一个考验。一次泄愤。一个随时可以结束的玩笑。只要雷奥哈德展露出哪怕一丝抗拒或是说一声不,他都会停止。
可雌虫没有。
他颤抖着闭上眼,鼻翼微微翕动。颧骨和下颌拉出脆弱的线条,将那些乔普林看腻的沉稳平和挤压粉碎。
替代品……替代品也行。
乔普林的心抽搐着,刺痛和酥麻沿着脊背游走,让他手心发汗、手脚发热。
他和伯爵长得如此相似。他厌恶、憎恨,却无法改变,除非他划烂自己的皮肉,将那肮脏的血液放干流尽。
但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为一只臭虫做这些事?
半个小时后,雷奥哈德大汗淋漓。他好似刚刚负重跑完了几十公里,浓密的黑发粘在脖颈和耳后。一股浓郁深幽的沉木香从那里散出,侵入乔普林的鼻腔,在他胃部催生出更大的饥饿感。
雌虫脚步踉跄地从地下室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
之后一周,雷奥哈德对乔普林十分冷淡。早安和笑容一起消失了。他们每每擦肩而过时,雷奥哈德的脸上只有空白。
第二个周末,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雷奥哈德又一次跪了下来。
乔普林偶然得知的秘密有这个威慑力。每当雌虫有所迟疑,他便用和伯爵毫无区别的绿眼睛注视着雷奥哈德,模仿对方的口气,说出那些他日常听见的训斥。
你想让所有的中都知道?
你要让其他虫都来讥笑?
你是真的要毁了这个家族?
雷奥哈德屈服了。
他屈服得太简单,以至于让乔普林感到厌烦。所有虫、所有的事都是如此,一旦你掌握到关键、卡主他们的命门,剩下就是无聊的时间游戏。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地下室。伯爵的书房。雷奥哈德的卧室。没有人去的小树林。
日光迷散的午后。月色悠然的深夜。阴雨不停的漫长假日。白霜结上玻璃的静寂雪夜。
白天在学校,他们是招呼都不打的奇怪兄弟。
夜晚在家中,他们是海浪里沉浮的亲密伙伴。
一阵喧闹随着风飘过来,吵醒了正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红发少年。这是运动会的开幕式。碧蓝的天,白色的云,还有四处飘散的旺盛荷尔蒙,熏得虫头晕脑胀。
“是雷奥哈德!”有虫喊了一声。
紧接着是一阵赞叹。
乔普林掀开眼皮。
身姿挺拔的黑发雌虫被爱慕者、追随者和崇拜者围拢着从他身边经过。
切。装模做样。他勾起唇角,冷笑着向后仰去,扭开小弟们殷勤递上的瓶装水,咕咚咚地一口灌下。
乔普林喜欢摆动伯爵书房的百叶窗。他坚持要敞着窗,只留下飞扬的轻纱窗帘。下午时分,所有虫都在午睡,极致的静谧会笼罩这栋古老的房子。
他们被发亮的绿色雾霭包裹。向日葵、葡萄藤、薰衣草、橄榄树,起伏的流线、飞落的鸟雀。木地板的咯吱声。椅子的刮擦音。以及交织的汗水味和汗水味。
乔普林十七岁了。他翘课逃学、我行我素,最喜欢倚在墙角一根又一根抽烟,然后在一团又一团烟雾里,打量身边经过的同学师长。
他名声不太好。家教严格的视他为洪水猛兽,但同样,身边自发贴上来的雌虫多得像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不缺互相玩闹的伙伴,不缺打发时间的床伴,也不缺爱心泛滥、将他当成弟弟照顾宠爱的学长。
无论他曾想从雷奥哈特身上得到什么,他都已经得到了。
然而这个乏味的游戏,他就是无法结束。
一开始,乔普林只是单方面地享受。后来,他心情好时也会帮帮对方。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次起,他们拥抱着倒在床垫上。
不管是乔普林自己,还是伯爵本虫,本质没什么不同。所以雷奥哈德骨子里和他的外表,是截然相反的两端。
全A的模范生。沉稳温和的领导虫。慈悲的共情者。道德秩序的捍卫者。
……都是笑话。
一层一层剥开那些光华亮丽的虚假表皮,雷奥哈德只是个卑微扭曲的可怜虫。
哦,他还有点变态。不过没关系,他们都是一样的。
后来,雷奥哈德开始要求乔
第 77 章 番外2:乔普林(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