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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 22 章[2/2页]

辗转思 八月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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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此刻杨老太太因为听见门响,便走了出来:“谁呀。”
      平儿还没开口,庾约已经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一动,甘管事先一步进门:“老太太,身子康健啊。”
      “好好好,您好,”杨老太太有些懵,本能地露出和蔼的笑容应答,又问:“您是……”
      “我们是京内来的,”甘管事把自己的亲和发挥的极至,看老太太腰身不便,他就也躬着身低着头,笑眯眯道:“我们爷跟你们侯爷是故交,知道小容姑娘在这里,特来探望,并看看你们二位老人。”
      说着,两个侍从提着些点心补品等物送了进来。
      “是京内来的?”杨老太太受宠若惊,又看这个阵仗,越发惶恐。
      最后才在甘泉的示意下看到了进门的庾约。
      今日庾约穿了件青莲色的缎袍,腰间束着白玉连环扣带,他的衣袍向来都是暗色的,很少穿这种,气质竟跟先前迥然不同,越发的清雅风流,贵不可言。
      庾约缓步上前,清正的脸上透出几分和煦的笑意,微微低头招呼:“老太太,您好啊。”
      老太太不知如何是好:“这这、您也好……”只觉着眼前的人,竟如同从画上走下来的神仙一流人物。
      甘管事见她站不太稳似的,忙从旁扶着。
      平儿也上前来扶住了老太太,低低地说道:“老太太,这位是京内宁国公府的庾二爷。”
      “国公府的?”杨老太太更加惊呆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这这、贵客……外面冷,快请里头坐了说话。平儿,快叫星河儿出来……奉茶……”
      庾约的目光顺着琴音扫向东屋,温声道:“老人家不要忙,若是您受累,那我就不该来这趟了。”
      甘管事最了解他的心意,当即低低对平儿道:“扶老太太进门儿吧,也别去打扰小容姑娘。”
      平儿若有所觉,便应了声“是”,对杨老太太道:“二爷是来看望姑娘的,自然有话跟姑娘说,咱们先进去吧,我跟您细说。”
      甘泉跟平儿一左一右,扶了老太太进门儿。
      从庾约下车,进门到现在,那琴音一直没停。
      听得出,那琴韵还不算到行云流水的地步,调子有些慢,就像是在落指之前,那弹琴的人正在深思熟虑似的。
      可就算如此,在庾约听来,那有些生涩的乐调,竟透出一种别样的动人。
      他十万分不愿意有人去搅扰,不想打断这音调。
      眼见老太太进门后,庾约迈步入了门槛,目光扫过陈设简陋的堂下,便看向东屋垂落的帘子。
      平儿在安抚老太太,甘泉即刻上前轻轻地把帘子往上搭起。
      里头是个小套间,外头无人。
      最内的房间,门帘也是垂落的,琴音便从内淙淙而出。
      甘泉本想等庾约进内后,自己也跟着去搭帘子,但看着二爷的脸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多此一举地跟着打扰。
      于是甘管事反而后退回来,向着桌边的老太太介绍带来的各色“礼品”。
      庾约缓步而入,目光扫过旁边的那架窄榻,一直走到里间门口。
      长指在那灰底儿小吉祥纹的门帘上轻轻一挑。
      满室流溢的琴音没了阻隔,迫不及待似地向他直奔而来。
      乐调将他围住在其中,庾约屏息住脚。
      他并没有立刻进内,而只是站在门口向内看去。
      炕上,一侧堆叠着棉被褥子等,炕内是封住的窗户,用微微泛黄的麻纸糊的。
      外头的天光照在上头,让室内的光线介于明暗之间。
      而窗纸上,贴着有点褪了色的红纸剪出的窗花,一侧是个喜鹊登枝的,透出几分古雅跟淡微的喜气。
      简衣薄裙的少女,披着件外衫,便端坐在窗户旁,小桌前。
      不施脂粉的素面,眉若远山,长睫低垂,透着无限娴静。
      她满头的青丝松松地用桃木簪子挽着,鸦青的发,雪白的肤,专注凝神的表情,整个人如美玉无瑕,明珠在室。
      星河面前放着本摊开的琴谱,她垂眸且看,素手且弹。
      庾约当然听出她的指法有很多的错误,比如右手的擘托抹挑勾之类都不算标准,左手的按音跟滑音时常出错。
      而且琴声十六法跟二十四况也大有出入。
      但偏偏她弹出来的乐调,竟是朴拙,天然,直扣心弦。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琴音。
      庾二爷就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星河自己停了下来:“好像不对。”
      她自言自语地,看着琴弦,又看看那本琴谱,仍是没看到有人来到,而只是苦恼的:“这儿怎么都不对……”
      正端详着自己的手跟琴弦,冷不防身侧有一只修长的手探出来。
      就在她的小手旁边,那骨节分明的右手食指在相并的两条弦上抹过,发出相似的一声,中指却极灵巧的摁过前弦。
      玉石交撞般的声音道:“这叫叠蠲指法,这个最忌急躁,你要先练抹,再练……勾……”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长指也缓缓而动,一抹一调,一勾一音。
      悦耳琴音伴着他的声调,更像是一首新奇的曲奏,说不出的动听。
      星河几乎来不及惊讶,就已经给那巧妙灵动的指法吸引,他的高明的指法跟解释的话,将她心里的疑惑豁然解开。
      直到庾约说完,星河才恍然如醒。
      她猛地惊动:“庾叔叔?!”
      庾约展颜一笑,微微转头跟她目光相对:“你练了多久?”
      星河的唇动了动,惊愕于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又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但见他若无其事地问起,她呆了呆,回答:“今、今早上开始的……”
      庾约的心头一悸:“那就是……不到两个时辰。”
      “我胡乱弹着玩儿的呢,当然不能入耳,”星河的脸上微红:“庾叔叔怎么会来?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
      庾约不动声色的:“无妨,我也是才到。”他的目光扫过星河微握的小手,又转向一边的琴谱:“你竟能看懂这个?”
      星河道:“我也是乱看的。”
      这古琴琴谱的字,跟平常写的字不一样,所以就算是饱读诗书之人,若是不懂琴,就也如看天书一般不认识。
      庾约按捺心中的惊异,微笑着感慨道:“你可知你的这乱看乱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从先前星河只听庾约弹了一次三弦后,就把他的曲调学了个大概开始,庾约就知道这小姑娘恐怕自有一番他所不知的天赋。
      如今果然,他的预料没错。
      他不知是该震惊,还是喜悦。
      这对别人而言仿佛天书般的琴谱,对她而言却一目了然,别人苦练半年乃至更久才会的曲调,她竟不到两个时辰便会了个大概。
      她对此却一无所知。
      星河却不在意什么“梦寐以求”。
      因总算意识到庾约来到这个事实,星河忙着要下炕。
      她自觉太过失礼不成体统,又暗想平儿怎么也不来说一声……星河哪里知道刚才她沉浸于琴韵乐理之中,外头吵嚷了半天,她全然未觉。
      身上披着的衫子慌张中落了下来,星河顾不得,只忙下了地。
      两只小小的脚胡乱地趿拉着鞋,雪白的罗袜露在外头,她突然想起自己因为起的晚,所以竟没有上妆,蓬头垢面的。
      举手拢了拢有些散的头发,星河自惭形秽地:“庾叔叔,您别见怪……”
      庾约竟不知何为“见怪”。
      看着小姑娘微红的脸,闪烁的星眸,略略慵懒的娇态如同初醒,别有一番平日见不着的情韵。
      只因肤色过于白净,眼底那一点点的微青就格外明显。
      “起晚了?”庾二爷却没有离开炕,顺势坐在炕沿上,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打量着星河。
      星河不晓得他怎么知道,有点惭愧:“嗯……”
      庾约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过,瞄见自己手旁的那本褶皱了的千字文。
      “昨儿晚上必是没睡足吧,”庾二爷把书拿起来,刷拉一声轻响地翻开:“又忙些什么?”
      他好似轻描淡写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庾叔叔:查寝!端正风气!
      小绝:少装了大叔
      今天也要继续加油啊,一起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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