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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第 156 章[2/2页]

穿成渣A后我的O怀孕了 李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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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儿,自信又张扬,几乎是肆无忌惮。
      并不是从她死过一次后开始的。
      那时她刚来这个世界,也是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并没有这样。
      没有戏拍的时候,她坐在冬雪初融的阳光里开始仔细回忆。
      好像是从许清竹在说喜欢她开始的。
      因为她知道有人会不顾一切地喜欢她,会成为她的后盾,所以她慢慢自信。
      是许清竹的喜欢撑起了她这份自信。
      因为许清竹说:“梁适,你是最好的。”
      她说:“梁适,我好喜欢你啊。”
      她还会说:“梁老师,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梁适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她的喜欢,所以有了盔甲。
      不再是从前那个活得没有棱角的梁适,温柔也长出锋芒。
      一想到许清竹,梁适便笑了。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顾沂雪抬手在头顶遮了一下,然后坐在她身侧,下意识从兜里摸出烟想抽,结果顾虑到旁边这人不抽烟,又塞了回去,手里拿一打火机在玩。
      梁适坦然地说:“想老婆呗,还能想什么?”
      顾沂雪:“……”
      她理直气壮地顾沂雪心头一梗。
      梁适问顾沂雪:“快拍完了吗?”
      “快了。”顾沂雪手中的打火机明明灭灭,“我来找你就是商量这事儿,我们这几天赶一赶,最后在五天内拍完,这里边剩你的戏份比较多,所以你得辛苦点儿,可能得熬好几个大夜,你行么?”
      梁适点头:“可以的。不过……这么赶吗?”
      “嗯,拍完以后我有事儿。”顾沂雪说。
      梁适下意识问:“什么事儿?”
      顾沂雪一顿,勾唇轻佻地笑:“你猜?”
      她语气轻快,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应该不会是什么让人觉得轻松的事儿。
      梁适的联想能力也不弱,低咳一声,偷悄悄凑过去:“你不会是想去抢亲吧?”
      顾沂雪唇角微勾,“嗯哼。”
      梁适:“……”
      虽然知道这不是她能管的范畴,之前就听闻在海舟市里,顾沈俩家是“双雄”,所以这两家的联姻跟她这个小喽??翟诿皇裁垂叵怠
      但因着她跟顾沂雪还算熟,所以忍不住多嘴了句:“你要怎么抢?到时候……很难堪的。”
      听那天的话也知道顾沂雪的身份不做好,虽然梁适并不介意朋友的道德底线问题,但她觉得顾沂雪会因为这个而被蔑视。
      因为是私生女,还要去抢姐姐的联姻对象,这听起来就够异想天开了。
      任谁见了不得骂一句痴心妄想。
      而且看上去,顾沂雪不会成功。
      因为沈风荷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放弃事业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说,跟陆佳宜有点儿像。
      而那个顾春眠,一看就是胆小怯懦的。
      她打赌顾春眠百分百会因为继承权妥协,去参加婚礼。
      所以到时候她们皆成双,唯有顾沂雪一个人落单,那多难堪。
      顾沂雪闻言却轻笑,“难堪也无所谓。”
      她向来我行我素,无惧流言。
      梁适盯着她看,片刻后只能道:“祝你成功。”
      “如果我不成功呢?”顾沂雪反问。
      梁适一顿,“那就祝你不再爱她。”
      沈风荷那样的人,顾沂雪很难把握。
      梁适把自己的理论说给顾沂雪听,听得顾沂雪捂着肚子笑,笑到眼泪都掉下来,她看向梁适,拍了拍她肩膀:“小妹妹,你对我有多深的滤镜啊?”
      梁适:“……”
      “可你就是感性啊。”梁适说:“一直能拍出那种作品的人,不是那种事业批的对手。”
      顾沂雪沉默。
      良久,顾沂雪看向她:“你是不是经历过?”
      梁适:“……”
      梁适别扭地转过脸,“没有。”
      而顾沂雪还是没忍住,点了一支烟,她的脸被蒙在青灰色的烟雾之中。
      “我也不知道。”顾沂雪沉声说:“但我总得试试。”
      要是不试,她就永远成为别人的了。
      成年之后,顾沂雪一直在走钢丝。
      因为母亲插足别人婚姻被不断诟病,被当做顾家私生女长大的顾沂雪做人唯一的底线就是——不破坏别人的婚姻。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沈风荷做到哪一步。
      但起码现在,她觉得自己还得留着最后一丝底线。
      她不会去插足一段婚姻,因为那是她们订了契约的,无论那段婚姻多不幸,沈风荷的伴侣多糟糕。
      可在恋爱阶段,各凭本事。
      也可能很久以后,顾沂雪会为沈风荷放弃底线。
      她想,她这种孤魂野鬼可能生来就不适合有底线这种东西。
      顾沂雪兀自想得出神。
      梁适声音很轻,“有些南墙还是要自己撞,到时你喊我,我把你接走。”
      这算是朋友间独特的安慰方式。
      顾沂雪闻言轻笑,“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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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适每天都会给许清竹打视频电话,但因为最近戏份都压缩到一起拍,能打电话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许清竹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梁适每次都会跟她说多吃点儿,甚至晚上给她点家附近好吃的外送,她也还是没能胖起来。
      看上去就连精神状态都很恍惚。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愈发折磨人。
      而越到快结束,顾沂雪越兴奋。
      也可能是心里有盼头。
      梁适还看到了顾沂雪定的婚纱,漂亮又不失个性,很适合顾沂雪。
      如果那天顾沂雪是新娘,一定是让人看到便会赞叹的新娘。
      可梁适总担心她会铩羽而归。
      所以提前给她打了一次又一次预防针,但有天晚上她跟顾沂雪喝多了。
      顾沂雪红着眼睛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沈风荷啊,太爱她家了,她爱她的爸妈和弟弟妹妹比爱谁都多,对她来说跟谁结婚都没差啊。”
      顾沂雪说:“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梁适回答:“可她订婚了。”
      “那就抢过来呗。”顾沂雪说:“即便只有1%的概率,我也还是要试试,不然我的人生可太无趣了。”
      “没有了沈风荷的人生,还叫什么人生啊。”顾沂雪轻笑:“我得试试。”
      梁适那天因为顾沂雪哭,自己也跟着哭。
      脑袋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顾沂雪问她:“你哭什么啊?”
      梁适说:“我老婆快死了。”
      顾沂雪:“……你有病啊,咒你老婆干嘛?”
      梁适闭了闭眼,“她再跟我在一起,就要死了。”
      顾沂雪一顿:“你在说什么屁话?”
      梁适问她:“要是沈风荷跟你在一起会死,或是很痛苦,那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顾沂雪闻言酒醒了一半,沉默了好久好久。
      久到梁适已经开始打盹,顾沂雪才说:“那还是我死吧。”
      顾沂雪说:“我可以死,沈风荷不行。”
      梁适眼泪倏地掉下来,问:“为什么?”
      顾沂雪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突然有了点知心大姐姐的样儿,“傻妹妹,为什么你不知道啊?”
      “沈风荷啊,就是我的命。”顾沂雪借着酒意说:“我死了,她还可以活,还有更好的人生。”
      “但要是她死了,我也不会活的。”顾沂雪撑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我的人生没有意义了啊。”
      没有意义的人生,算什么人生。
      梁适当天夜里哭到眼睛肿,连手机响都没听见。
      \/\/
      《心途》杀青那天晚上,梁适在杀青宴上跟大家喝了不少酒。
      她白天还收到了许清竹订的花,祝她杀青愉快。
      甚至连祁唐和唐醉两个小姑娘都有。
      在剧组礼仪这一块,许清竹做的比梁适还到位。
      怕人们闲言碎语,就连梁适最不喜欢的孙橙橙也有许清竹差人送来的花,不过明显和她们的不是一个级别。
      梁适晚上喝到快十二点,在回家与不回家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还是找了代驾把自己送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她坐在车里不断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勾起一个笑来。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梁适才上楼回家。
      许清竹已是一觉醒来,这些日子重复做的噩梦还未停歇。
      因为失眠多梦,她的记忆力也愈发差,助理给她把药取回来,就放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可她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忘记带。
      所以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还躺在沙发上等梁适回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梁适的身影,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也石沉大海。
      再给她打电话,发现关机了。
      可能是在杀青宴上喝多了,手机没电。
      许清竹一个人在家里,安静到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愈发焦躁不安。
      干脆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醒着,今天是梁适的杀青宴,如果她回来,应当是要给她庆祝一下的。
      即便梁适不回来,自己一个人喝了这一瓶酒,应该也是能睡个好觉的。
      浓郁的酒味在房间里漫散开,许清竹窝在沙发上。
      若是换做寻常,她应该是有心劲儿再看会书的,但最近她总是什么都做不下去。
      甚至情绪都敏感了许多。
      那天因为刷到一个短视频,就几十秒,她竟然看哭了。
      而且哭到不能自已。
      以及她的经期出了问题,那天应该是大姨妈来了,却只出了一点儿血。
      之后就再没有过。
      不过那之后的两天倒是休息的还可以。
      只是在两天后,那个噩梦卷土重来,许清竹拿它毫无办法。
      她甚至还去挂了精神科的号,找了最最专业的精神科医师问诊,还去找了她以前的心理医生顾医生。
      说得都大差不差,是她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确实也不小。
      公司需要新融资,需要收购小公司,确定未来发展方向,跟陆家那边合作,还有和海薇那边的联手,虽然有舅舅他们帮衬着,但大事儿还得她自己来。
      在此之前的很长时间里,她不过是个学生。
      她好像并没有这么强的能力去接手这些事情。
      纵使在跟陆佳宜的合作之中,陆佳宜出力比较多,基本上帮她弄去了最复杂的部分。
      许清竹很欣赏这样的合作伙伴,但不知为何,在跟陆佳宜的相处中,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喜欢陆佳宜。
      她对自己这种感觉很是疑惑。
      要知道,她原来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后来她才想起,梁适曾说过,她应该是有一个更喜欢的人。
      那个人应该是陆佳宜。
      那些原本应该在她生活中很敏锐的东西,这会儿却总要花好长时间去消化。
      甚至偶尔根本反应不过来。
      因为失眠,许清竹还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笨重了。
      那天中午吃完饭,因为电梯人多,她试着走楼梯,爬了两楼就气喘吁吁,最后还是去乘坐了电梯。
      许清竹感觉自己的生活黯淡无光,和以前并不相同。
      不过她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她每天晚上都会写日记。
      日记单调又无聊,只有频繁在重复的两句话:
      【今天也要记得跟梁适说我爱你哦。
      笨姐姐,我好爱你。】
      许清竹没等来梁适,便先贪杯地喝了一口,然后觉得味道不错,一口又一口,最后喝了一杯。
      家门响动的那刻,她立刻起身,几乎是小跑着飞奔到玄关。
      正好和进门的梁适撞个满怀。
      梁适没预料到,不过还是下意识把她抱住,怕她碰头,用手垫在她额头上,没让她磕在自己的肩膀处。
      许清竹贪婪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却只闻到了散不开的酒味。
      她皱着眉头说:“喝了多少酒啊?”
      梁适轻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杀青宴,喝得有点多。”
      “那你还能跟我喝吗?”许清竹问:“我也醒了酒。”
      “能。”梁适说:“我酒量现在真的很好。”
      许清竹:“……”
      她牵着梁适的手往家里走,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谁都没说话,省去了那些寒暄。
      单纯地喝酒,不过许清竹是窝在梁适怀里喝的。
      她坐在梁适腿上,偶尔还回头亲她一下,酒渍落在她唇上。
      客厅的灯昏黄,楼下是车水马龙,整座城市的灯和客厅里的灯交相映衬,氛围感十足。
      随后许清竹坐在梁适腿上,接了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
      许清竹被吻到热泪盈眶。
      梁适笑着擦去她眼泪,“哭包。”
      许清竹撇撇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吻技有进步。”
      梁适的耳朵一痒,顿时跟着了火似的。
      一瓶酒几乎大半都被许清竹喝掉。
      梁适只纵容她胡闹,时而还会配合。
      许清竹甚至“不小心”把酒洒在她锁骨上,然后又喝干净,美其名曰不能浪费。
      梁适的身子随意搭在沙发上,怕她受伤只能扬起脖颈。
      之前为了搭配好看,买了条项链戴,最后也摘掉扔在茶几上。
      许清竹还问她:“你明天就不拍戏了吧?”
      梁适点头。
      许清竹便在她锁骨上咬出印迹。
      牙齿尖锐,咬的梁适倒吸一口凉气,手也只能抓住沙发,没敢动她。
      许清竹这也算欺负人。
      梁适无奈,掐她的腰,却发现睡衣下空落落的,腰围比之前小了一圈。
      一时间不知是何心情。
      忽然就没舍得掐,只搓了搓她腰间的那一小块肌肤,给她搓红了。
      许清竹还拍她手,“干嘛?”
      梁适说:“你欺负我。”
      许清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挑衅道:“那你也来欺负我啊。”
      梁适无奈:“你就仗着我舍不得。”
      “那我也舍不得欺负你。”许清竹贴近她耳畔:“姐姐呀~”
      她的语调旖旎又绵长,听得人心尖儿都在颤。
      许清竹说话的热气悉数吐露在她耳朵里,弄得她耳朵好痒。
      许清竹说:“在床上的欺负,不叫欺负。”
      梁适的脸就像是天边的红烧云,一瞬间铺满天际。
      她抬手打了下许清竹的屁股,“没个正形。”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梁适咬牙切齿地问她。
      许清竹喝得有些醉了,她慵懒地趴在梁适肩膀上,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无、师、自、通。”
      许清竹说:“因为我太爱你了啊,所以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许清竹抱住她的脖子,盯着她看,眼尾泛红,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你不主动,我就都学了。”许清竹说:“你跟着我步调走就好了。我教你……”
      喝多了以后的许清竹不知羞,却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大声,于是贴在梁适耳边,几乎是用气声说:“怎么把我吃、干、抹、净。”
      梁适手一滑,差点把她掉下去。
      还好许清竹抱得紧。
      这举动逗得许清竹咯咯笑,埋在她怀里笑个不停。
      梁适无奈,她抬手在许清竹背上轻拍了一下,“少学那些不正经的,我自己会学。”
      “你跟谁学?”许清竹问。
      梁适:“……”
      “床上的事儿。”许清竹跟只猫似的蹭蹭她,“自然还是跟我学比较好。”
      梁适:“……”
      以后别喝酒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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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适被她撩拨得不知所措,却又只想跟她聊天,而不是去闹去荒唐。
      也幸好许清竹喝完酒以后便开始犯困,闹着让梁适把她抱回房间,然后要窝在梁适怀里睡。
      梁适等她睡了之后起身去弄了蜂蜜水,然后自己先喝了一杯,又在床头放了一杯,怕她宿醉起来之后头疼。
      等做完这些又去简单洗漱了下,这才蹑手蹑脚地躺在许清竹身侧睡觉。
      房间里安静下来,就连月光也隐匿在云层之中,只留下了一层朦胧。
      许清竹却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
      就像是沉入一片深海之中,眼前全是血色,不断有人把她往下拽。
      分明是可以漂浮上去的,她的手臂尽力向上,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沉下去。
      片刻后场景变化,她被扔在迷宫里,眼前的雾沾染着血色,好似会引起人心底最可怕的欲望。
      许清竹害怕地想要逃,却被人拉着脚拽回来,然后刀子划过肌肤的声音。
      刺啦——
      特像是刀子划烂昂贵丝织品的声音。
      可疼痛是真实发生的,她的皮肉好似在一瞬间裂开。
      许清竹错愕地回头,却看见了梁适那张脸,她张了张嘴想喊梁适的名字,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一样,根本喊不出来。
      她只能恐惧地看着对方朝她走过来,然后举起她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不过一瞬,刀便刺入她小腹,疼得她眼泪直掉。
      她想说:“我是许清竹啊。”
      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梁适不停地把刀挥过来。
      刀子穿过肌肤和骨骼的痛楚让人头皮发麻,如果就此死了没知觉倒也罢,可偏偏还有。
      就像是在直面自己的死亡,感受临死前的痛苦。
      不,那不是梁适。
      梁适说过,如果手中有一把刀,刀刃也一定会对准她自己。
      许清竹不断催眠自己,可……站在那里的就是梁适啊。
      那把刀刺穿了她的骨骼和肌肤,将这些雾都染成血色。
      许清竹发不出声音来。
      随后场景变化,是在她们之前住的那栋别墅里。
      许清竹的身体没有受伤,可是那些痛楚还残留在她记忆深处,被刺伤过的地方她都不敢动。
      一片漆黑。
      外头是不绝于耳的蝉鸣声,像在昭示着夏天的结束。
      许清竹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头发忽地被拽住,那把刀又对准了她的脸。
      然后是刀子划过脸,划过她的肩,划过她的小腹……血色蔓延。
      每一处就很痛。
      许清竹告诉自己,这是个梦。
      都不是真的。
      她想从梦里醒过来,可怎么也醒不来,还有声音在她耳边说:“这才是真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许清竹浑身都痛,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还不及那濒死的蝉。
      许清竹躺在地上,然后看梁适那张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她张大嘴,想跟她说:“老婆……”
      可是说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不断放大,再放大,然后那把锋利的刀刺穿她的心脏。
      就像是无数次在噩梦中感受过的那种钝痛感。
      “唔!”许清竹忽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眼泪和汗一起流下来。
      又是一个不同的场景。
      可这次她却躺在自己身侧。
      许清竹看向身侧的梁适,对方正睡得熟。
      刚才被刀刺伤的地方还在阵痛,她根本不敢再给对方机会,于是从枕头下摸出了那把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对准了梁适的腺体,眼泪却不听话地掉在了梁适脸上。
      那一瞬间,梁适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许清竹披头散发地坐在她身侧,双手握刀,刀刃对准了她的腺体,眼睛通红。
      她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梁适错愕地喊她:“老婆。”
      许清竹有一瞬间的晃神,手中的刀刃只轻轻划过了梁适的后颈。
      梁适又一次喊她:“宝宝……”
      许清竹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可是眼泪却不停掉。
      她忽地把刀刃对准了自己。
      在她把刀刃扎到自己腹部之时,梁适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老婆,把刀给我。”梁适不敢放松手上力气,也还是低声哄她。
      许清竹木讷地看向她,眼神茫然。
      她问:“你不杀我吗?”
      梁适一时哑然,摇头苦笑,“我爱你的啊,怎么会杀你?”
      “可你不是想杀了我吗?”许清竹问。
      “不会的。”梁适温声,顺带把她手上的刀拿过来。
      刀尖上有血迹,是梁适后颈上的血。
      但只有一点点。
      许清竹皱着眉,神色痛苦,“那要杀我的人是谁啊?”
      梁适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后只能回答:“是你的梦,是假的,没有人要杀你。”
      她拿到了许清竹手里的刀,把刀一扔,和地板相击发出“铛”的一声。
      在黑暗和寂静中格外渗人。
      许清竹依旧迷茫地看向她:“那你是谁?”
      “我是梁适。”梁适说。
      许清竹咬了咬下唇,看向她,而后恍然道:“是我爱的梁适啊。”
      梁适点头,眼中含泪:“嗯,是你爱的。”
      “那你爱我吗?”许清竹问。
      梁适眼泪倏地掉下来,“爱啊。”
      许清竹扑到她怀里,亲亲她的喉咙,“姐姐,不要哭好不好?”
      许清竹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这里好疼啊。”
      梁适抱住她。
      良久,许清竹在她怀里睡熟。
      刚才的许清竹好像只是梁适做的一个梦。
      可梁适看着安静躺在地上,还在反光的刀知道——那不是梦。
      是世界运行法则在修正过程中落到许清竹身上的影响。
      目前看来,她和陆佳宜都没什么事儿。
      所以这个大事件改变的伤害都让许清竹一个人承受了。
      还不知道要承受多久才能平衡掉这个大事件的改变。
      所以……好像……只能顺应剧情线。
      梁适睡意全无。
      等许清竹睡着以后,梁适躺在那儿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手机里有律师刚拟好不久的离婚协议书,她去另一个房间拿打印机把文件打印出来。
      打印机咯哒咯哒出纸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显得格外突兀。
      梁适一条条看过那些条款,她是什么都没要的,选择净身出户。
      哪怕没什么资产,却也给许清竹分了一半。
      梁适按动着手里的圆珠笔,不断地按。
      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月光折射进室内,洒下一地银辉。
      那把刚刚落在她腺体上的刀刃上还有她的血迹。
      她收好刀,又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行李箱,把一些需要用的收进去,然后在遥远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蹑手蹑脚进房间看了看许清竹。
      许清竹还在熟睡,很明显没有再做噩梦。
      梁适在她脸侧亲了亲,然后拉紧窗帘,关上门。
      拉着行李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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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许清竹近些日子里难得的好梦。
      她梦到跟梁适举办婚礼,当初那场婚礼办得简陋又潦草,而且是那个人。
      许清竹也算怀着愿景嫁给她。
      可后来发现她并不是自己想嫁的那个。
      不过昨晚她梦到自己和梁适在山间别墅办了婚礼,还把捧花扔给了林洛希。
      因为林洛希怀孕了。
      是有些扯,但是个美梦。
      许清竹醒来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她昨晚又喝多了,记忆好像停在了跟梁适坐在沙发上接吻的时候。
      之后的任凭她再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她摸了一把身侧,已经冷了。
      好似没躺过人一样。
      有了充足睡眠的她精神状态都比往日要好,掀开被子起床,看到了床头的蜂蜜水,虽然有些凉了,她还是捧起来喝了一半。
      然后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她大喊一声:“梁老师!”
      却没人应。
      许清竹捧着杯子往外走,自顾自嘟囔道:“难道去买菜了?”
      走出房门,家里空荡荡的。
      许清竹撇了撇嘴,在厨房看了看,料理台上有炖好的粥,还放在锅里温着。
      冰箱上有写好的便利贴:【宝贝,一定要好好吃饭!】
      许清竹撕下来看了看,又贴上去。
      她这会儿还不想吃东西,于是去卫生间洗漱,结果在途径另一个房间时发现那个门开着,她还以为是梁适在偷偷弹钢琴,结果一推开门,房间里也是空的,连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
      许清竹颇有些失落。
      不过她看到了桌子上的A4纸,那是这个房间里原本没有的。
      家里就两个人,她没放那肯定就是梁适的。
      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最上边的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文件有三页,已经用订书机订好了,弄得很规整。
      是让许清竹这种强迫症上司都挑不出毛病来的装订。
      而且是一式两份的。
      上边都摁了梁适的手印,签了梁适的名字。
      桌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我们离婚吧,你签好字后把另一份放在楼下快递箱里,我会来取。至于原因……没有原因,这些日子我会关机的,你不用找我。对了,你也别哭。如果你还想让我们都好好的,那就签字吧。】
      许清竹:“……”
      她手中的杯子忽地落在地上,应声而裂。
      冰冷的蜂蜜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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