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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老。”巫马玄荧看见朦朦雾气里晃动的人影就疾步上前，看清来人后便伸手扶着来的老人，屋里的灯光刚好盖住两人的面孔。
“玄萤，怎么回事？”阎肃直接问他。
“孩子生下来了。”巫马玄荧回他。
巫马玄荧。
阎肃也拧巴起他的眉头，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透过雾气，缀入黑幕的星辰愈发明亮，好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在呼吸扑闪。
阎肃盯着头顶的一片星光，眼睛里像是有一块被刻的薄薄的冰片，投出一点莹白色的光，“你两人人虽未死，但躯壳已亡，早已不入万众生灵之列，超脱生死之序。但无活人生气滋养，这孩子是如何到这时上来的？”
天象不显，父母身为活死人，这孩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妖邪才能活生生的爬入这人间？
阎肃心中难免不觉得这事实在有些怪诞诡异。不过好在他见过不少邪气的事，倒也没有惊诧太久。他知道巫马玄荧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古怪之处。
街上刮来的风吹的两人都一哆嗦。
巫马玄荧皱着眉低头看着地，在院里树的阴影之下看不清脸色，“不怕以半人半鬼的面目示人，也不怕这辈子没有子嗣，只是担心巫马一族的诅咒要生生世世代代背负。”
阎肃劝解他道：“这世上古怪的事有许多，但每一样都有因果，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巫马一族为何一夜之间全族覆灭，至今还没有定论，只是不论如何都不能够自暴自弃。”
巫马玄荧没有回他的话，似乎在压抑着自己消极的情绪。
阎肃看着地上的石板路，想起已经快要在这世间消磨去痕迹，如今仅仅存留在他记忆当中的种种，不觉言语道，“你二人祖荫深厚，你们祖上是挽救了无数生灵的天选之族。天生天降，一切自有定数。许是上苍也不想让巫马族的血统就此泯灭，所以降给你们这个孩子也未可知。”
“巫马一族若真是当初被世人所认定的天选之族，如今便不会是这般模样。现今只剩少许族人以这般模样苟延残喘，形同走尸，不知为何物。”巫马玄荧吐出了口气说道。
两人半响无言，阎肃从他已经破碎陈旧的记忆中抽身回来，看了旁边的巫马玄荧一眼，不由得又记起一个破空除妖的人来，不觉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口道：“这孩子来的蹊跷，但能来就是好事。虽说仅存的巫马族人是躯壳已死，无法生育了，但凡事总有例外，谁也不好说。”
“虽说前生今世不相干，但万事万物总归有起点终点。或许我们能去查到些什么。”阎肃接着说道。
“去鬼域？”
阎肃点了点头，“地府鬼域，魂入魂出。不论来自何处，死于何方，此处是终点，亦是起点。两大鬼神神通将死去的亡魂牵往鬼域，无人可免。唯有从鬼界大门里走出才能投胎转世。”
“只是……”
阎肃摆了摆手。
“无事。”阎肃拍了拍他的肩，“现在这孩子的事最重要。既然这孩子来了，那就是命数。是你们的福报还是这孩子的劫数，一切未有定论之前先放一边，暂且放宽心。”
夜深人静，两个人影没入浓厚的雾气之中，不见了踪影。
当所有人都已沉入梦乡时，那孩子的胸口怪异地渗出鲜艳粘稠的液体，像血一般粘黏着。红色液体浸透他胸前的衣料，渐渐的凝结成一个红色的光球，淬出点点妖异的血光。
随即，一只泛着白色光辉的朦胧光影从那孩子的身体里爬出来。先是头，后是前肢，后腿。看模样就像是某种走禽，但尾部却又拖着一大团光影，仔细分辨才能看清那是数条尾巴。它就在那熟睡的孩子的边上跳跃着，围绕着那血红色的光球在空中灵动地跃起。柔和的光勾勒出那孩子卷缩在柔软布毯里的轮廓。那团光影围绕着那孩子打转了一会儿后化作了一团白色雾气又爬进了那孩子的身体里。
那孩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今夜，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如同着了魔一般，在霜白的月光里慢慢的爬满了血丝，使整个月亮都变成了红色。雾气中游走的万千鬼魂驻足仰望天空中的这怪异景象，脸皆朝着那轮红月，皆像是魔怔了一般。待那血红色褪去，所有鬼魂又如梦方醒般继续游动，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院子里，哆哆嗦嗦地有一些土壤翻松的声音传出来。花园里，一簇接一簇的亮光粘连在一起，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源。黑暗之中，荧光闪动。
第53章 伏陵道主往事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