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足。可是若遇到饥荒,饿殍遍野,待到开仓之时,只余谷糠,恐怕会遭到饥民暴动。”林暄皱眉道,“天策府的账簿你也拿去细查,明面上账目没有问题。若是户部贪污,齐王不可能不知道。齐王爱权利,却并非只顾眼前财粮之人,更可能还是用于培养天策府隐藏的兵力。这批精米的去处一定要打听清楚。”
苏影看着林暄眨眨眼,抿唇没有说话,林暄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苏影犹豫着开口道:“我只是,只是在想,这批粮食总要有地方放置,若是河洛地区的暗桩都没发现,或许已经不在这边了。”
白虎皱眉,想了半天,才说:“可是运粮成本极大,光是路上押运人的吃喝就是好大一笔开销,在当地随取随用才是最明智的。”
苏影继续问:“既然三年前齐王能借北梁来犯时施压,有没有可能他早已暗中与北梁勾结?”
白虎摇头:“王爷早就疑心这件事,所以这些年来查过许多次,只是并没有抓到齐王与北梁有什么来往的证据。”
苏影挠头,迟疑了片刻,见林暄用眼神鼓励自己,才歪头道:“殿下和白先生莫要嫌我多嘴,可是我还是觉得跟北梁做粮食交易是这批粮食最好的出路。北梁地处北地,多为游牧民族,米面不足,过冬的时候,北梁军民最是需要关中河洛的粮食了。更何况这批粮食是精米,对于北梁来说,比黄金都珍贵,费些人力财力运回,诱惑真的很大。齐王可以通过这批粮食,换得所有他想要的东西,武器,马匹,兵丁,都可以。军队训练不一定非要用咱们本地的百姓,在大辰境内进行,否则若是被发现了,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暄想了想,点头道:“三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也有可能有一部分粮食已经被运了出去。既是这样,的确是两头都要查。除了追查天策府去年的动向,你回头也要与洛阳坊市的暗桩联系,让他们也要细查城内镖局、行商去岁秋收到节前的动向,若有不妥的地方,即刻来报。”
苏影问道:“殿下倒不觉得我是在添乱吗?”
林暄摇头:“自然。你说的也是我方才有考虑的,只是与你一道,思路更清晰了些。”
苏影笑了笑:“若是能帮到殿下,便是最好。”
“说起天策府,今日属下在与那边暗桩接触时,那人给了我一块破布,说是之前偶然机会从一位千夫长身上偷得的。属下看了一下,这破布上有许多圆点,不知道是否是什么暗号。”
说罢,白虎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块暗红色的布条,似乎是一件里衣的布料,上头整齐地标注了一排圆点,苏影也凑过脑袋去看,一下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盲文。”
苏影很惊讶,盲文是近现代社会才有的东西,利用各种凸点的分布表示读音,组合起来就能变成单词和汉字,如今在大辰看到,也是稀奇。苏影前世在医院照顾母亲的时候,曾经帮助过一个住院的盲人女孩,给她读书念故事,女孩子便也教了她一些浅显的盲文。
“盲文?”林暄疑惑。
“就是,额,如果用木棍在纸上戳出凹凸不平的痕迹,懂盲文的盲人摸起来,就会如同看见了纸上的文字一般,便于盲人阅读的。”
林暄听了苏影的话,便开始低头研究,苏影见状又赶忙解释道:“我家太爷爷和家中师傅黄老先生皆是好读书之人,此文也是我在家中藏书阁里看来的。”
“那你可看得懂这圆点代表着什么意思?”林暄也没多问,直接将布条递了过来。
苏影接过去,翻转着看了一下,点头道:“知道,这是数字。”
“数字?”
“盲文是六个点为一组,六个点不一样的分布,或者空缺,就能变成各种信息。从一到十便用十种排列表示,十之后的数字只需要将两个数字靠在一起,比如十一便用一一表示,二十三就用二三表示,依次类推,不同数字之间中间用空格隔开,便可表示所有的数字了。”
苏影问了纸笔墨来,将一到十的圆点盲文依次写下,递给林暄。
林暄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现在看,这几个数字,是多少?”
苏影看了看,指着布条道:“五,二十二,十四,十四,七,六,十三,九。”
“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苏影听白虎问自己,想了半天,只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白虎有些狐疑,这小姑娘人没多大,怎么知道这么些奇怪的东西?他看向自家王爷,却见林暄陷入了深思,显然是将苏影的话放在了心上。
苏影见状,也赶忙道:“许是我理解的方向错了也未可知。”
林暄深吸一口气,将布条来回翻看,半晌才抬头对白虎道:“布条先收好,让那边继续监视这个千夫长,有可疑之处迅速寻机会飞鸽来报。三小姐写的这个数字的对照表也一并收好,若是对应正确……许是有什么我们不知的暗号,也是有可能的。”
白虎应下,将布条仔细收好,想了想,对林暄说:“属下今日查到的东西大致就这么多。王爷,如今一看,洛阳形势实在是复杂,新皇登基三年,不光是长安,齐王连洛阳地区的势力也盘根错节,实力不容小觑啊。”
林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东都洛阳在进关中的要道之外,除了十二关城的官道,北可从黄河偷渡,南可从秦岭摸索,一路向西,便可南北夹击潼关。河洛地区作为大辰粮仓,可在后方提供丰富的军用物资和人力。不过没关系,本王早能想象齐王威重之势,京城兵权尚在我们手里,齐王近期绝不敢有什么动作。”
白虎点头:“是,皇上与景王殿下估计也早有心理准备。属下会将今日之事全部整理,需要京城现在就知道的,属下也会备下信鸽火速传书至景王府。”
“不。”林暄摇头,“我们如今刚出洛阳,尚在天一阁势力范围,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先莫轻举妄动。左不过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待你查出天策府有什么谋划,或者查出精米粮食去向,或者只是单纯等两天,再汇报不迟。”
说罢,林暄又将各种事情吩咐下去,白虎一一应过了,这才告退,出了船舱。
第130章 暗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