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禀大人,正统八年十二月十日,刘家大同铺子五十两白银,无法对账!”
“禀大人,正统八年三月二十八日,刘家城南铺子……”
“禀大人,正统六年五月二十日……”
自从有了第一声的汇报,后面的汇报慢慢也就接然而至,不过,有问题的坏账虽是多,可就再也没有出现出数目超过超过五百两的坏账,且账上都没有注明接收,旁人猜猜大概率可能就都是刘府人自己的贪污事情罢了。
这种手下人不干净的事情,每家大户家里都会有发生,所以,除了刘夫人,可能就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夫人,看来你这府上也管教不严啊!”
角落里,吕主簿闲适的向刘夫人打趣道,惹得刘夫人阵阵干笑。
查半天也没查到什么,以至于所有人都想知道,知县大人为何这么大费周章。
直到……
“禀大人,正统五年七月四日,刘家城西铺子买了的二十石粮食,于次日发往山东,收这批货之人名,刘七。”
“刘七!”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普通百姓听着可能就跟听到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可,在官府或者是在丁知县耳中,这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号。
“很好,再查!”
“是。”
“禀大人,正统五年七月二日,刘家城西铺子五千两白银不能对账,账上并无记载。”
嗯!五千两!
事隔两天,竟然又有这么大一钱财不翼而飞,这怎么能不让人不产生怀疑。
“接着查!”
“是。”
账房们继续对账,可丁知县却再次找上了刘夫人。
“刘夫人,本县问你,你可识得刘七此人?”
“我……妾身并不认识。”
“是嘛?那本县再问你,你可有听说过“响马盗”之名?”
“响马盗?”
看样子,对于这个名号,刘夫人同样也不知情。
“那本县就告诉你,“响马盗”是一股起义反贼的名号。”
“反贼!”
任何事物涉及到这个词可就不妙了,大明天下,怎么可能会允许有反贼出现。
“师爷,你来说说。”
“是。”
瞧着众人惊恐的模样,郭师爷就这么徐徐开口,道:““响马盗”,是发生在正统五年,一股辗转于南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等地的起义军,他们穷凶极恶,杀官冒进,给朝廷造成了极大的乱子,于正统八年才被官军剿灭,而这股起义军其中的一个首领名字,正是叫作刘七。”
什么!
照这么说,刘家竟然给叛军送过钱粮,这可是死罪啊!
瞬间周围的人便离刘夫人远了很多,吕老主簿更第一个就站到了知县这边。
“刘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妾身……我……”
“大人,妾身并不知情啊!妾身……冤枉啊!”
通敌等同于叛国,大明国法可从不容情。
响马盗起义,在沈煜的记忆里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提到响马,谁不知道就是马贼强盗的意思,而能将响马这个名号发扬光大的,这股起义军自然是本事不小。
都是处于山东这地方,和宋时的水浒梁山泊差不多,响马盗也是一度让朝廷头脑不已的存在,熟练的游击战术,打不过就跑,再加上反贼人人有马,根本就拦不住。
最关键的是,这股起义还四处劫富济贫,口号“建国扶贤”,惹得从者如云,连奉命朝廷剿贼的“奉天征过大元帅”都死在了反贼的手里,要不是最后寡不敌众,还真不一定三年能够剿灭。
对于这股反贼,沈煜记得大明朝廷的最后的做法可不讲究,将起义那村抢掠焚烧殆尽,村里剩下人多数尽被诛戳。
无辜的村民尚且如此,现在发现一个曾经资敌过的乡绅,那自然是不会手软。
于是,刘府的下场已经可见一斑。
当事情牵扯到与起义反贼有关时,其事就已经超脱了丁知县可以独断的范畴了,可能只有上本奏给京城朝堂,等待朝廷来下处决了。
“来人!将刘府暂且封禁,将刘府中人全部先关进大牢,待本县上报朝廷,再做处置!”
“是!”
第十章通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