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换了个词“寸草不生。”
她觉得这样更加贴切。
“好，我们继续。”
继续？
不等唐田反应过来，眼前色彩继续转换。
她用力瞪大眼瞧了一会儿，瞧得眼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又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月衡再次停下，说：“可以睁开眼了。”
这一次，她猛然收紧手臂，好像生怕自己从他怀里掉下去。
“感觉怎么样？”
“怎么到处都是岩浆……可怕……”
“还要继续吗？”
唐田抬头看着他的下颚，他的下颚紧绷，好像也有些紧张。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要。”
他们第三次停下。
腐臭、尸臭、粪便的气味，熏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还要看吗？”
唐田睁开眼，味道熏得她辣眼睛，几乎不能呼吸。
她想到一个词“人间地狱。”
月衡担忧地把她强摁到自己怀里。
“我们现在回家。”
唐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喘了口气，“没有了吗？”
“还有。”
“我要看。”
最后一次睁开眼，唐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这种冷，不同于刚到白雪之巅时的那种寒冷。
而是，她好像已经死去。
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小的手指般大小，大的如同缸粗的巨蟒，它们像虫一样蠕动。
在碎尸腐肉间钻来钻去。
她们会发出类似人类的凄厉叫声。
它们互相吞食，它们不停惨叫……
它们断裂的身体里掉出各种动物腐烂的残肢。
它们的咀嚼声不绝于耳。
它们好像感觉不到疼，又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疼。
“它们是什么？”她嘴唇发白，紧紧抱着月衡问。
“我叫它们杂碎。
一种怨念和各种兽人尸体中残存的法力结合的产物。”
最后，唐田想到一个词“无间地狱。”
佛曰：“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坠入便永不超生，日夜受苦痛折磨。
临走的时候，他问：“可怕吗？”
唐田强忍住才没有吐出来：“是恶心。”
月衡手臂一震，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回到了白雪之巅。
唐田跪在地上吐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你还要看吗？”他忽然问。
唐田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
坐在地上看他，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她还没有忘记杂碎凄厉的叫声。
月衡的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是唐田完全陌生的，自嘲的，厌世的笑意。
“还有比那些更可怕的。”月衡自顾自的说。
“是什么？”
“我。”
唐田“噗嗤”一声笑了。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幽默的。
对啊，她有月衡，所以只要有他在，所有可怕的东西，都无法伤害到她。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向他奔去。
谁知月衡忽然后退一步。
“我说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猛然瞪向她，黝黑的眸子，瞬间染成赤红。
唐田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月衡的周身出现一团虚影。
扭曲着不断变大，最后变得像一座小山那样大。
隐约看出是一个兽形，似乎有一对很长的耳朵。
“这是什么？”唐田小心翼翼地问。
月衡冷笑。
“是我。
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杂碎。”
第27章 无间地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