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于是,这么多年的养育,到头来不过是养了一个随时可供采撷的小情人罢了。
柳庭庭常常在洗完澡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洁白粉嫩的身体,泛着青春的气息,可人又可怜。
如果不出意外,她终将会沦为柳庆荣的玩物,她的身体不再是她自己的了。
多恶心啊。
那双每时每刻盯着自己的老眼里,不是什么慈父的爱,而是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在豢养一个替代品,一个以“女儿”的名义成就的替代品!
一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躺在那个男人身下,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屈辱和愤怒。
可她依然需要仰仗柳家,离开柳家,她柳庭庭便什么都不是!
那一年,她十四岁。
当柳庆荣酒后闯入自己的房间对她上下其手,最终被她用椅子砸破脑袋的时候,她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卑微如草芥的生命,什么叫降临于世间就是为了成全肮脏污秽而存在的生命!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柳庭庭开始变得格外敏感,患得患失,她受不得任何挫败,受不得任何挑衅,受不得任何的比较,她已经失去了做人最基本的尊严,不能再失去表面的骄傲和富贵了!
为了维持这份骄傲和富贵,她当然不会拆穿柳庆荣,除了柳家大小姐这个称谓,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忍,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在柳庆荣晕厥的第二天,她在柳庆荣的病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埋怨他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为什么走路不看路,为什么把自己摔成了这样……
柳庆荣像是还没从宿醉和受伤中清醒过来,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他对着光线明亮的窗口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呆滞地转动暗灰色的眼珠,眼神落在蜷缩在床脚的女孩身上,半晌没有出声。
她柔弱清丽,娇柔可怜,和记忆中彪悍地拿着捣衣槌狠狠将他砸得头破血流的女人毫无相似之处。
可他还记得,就在昨晚酒精作祟的迷糊视线里,这个孩子也是一脸狠戾地抓起椅子,狠狠砸向了自己。
“瞧你哭的,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柳庆荣僵硬地扯出笑容,伸手将柳庭庭拉向自己。
怀里小小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又乖顺地伏在他胸口。
佣人所见到的相拥在一起的父女俩是那样地亲密无间,像是天生的亲情使然。
回忆如同开闸的洪水,一下子将柳庭庭全部思绪都给灌满了,直到一声声提醒登机的广播响起,她才猛地抓紧贴身背包,随着人流往登机口走去。
一道黑影骤然压迫在身前。
“柳小姐想去哪儿呢?”
掷地有声,铿锵无情。
那人力气很大,可以把她从人群里一把拎了出来,精明的眼睛似无形的枷锁,在她终于挣破柳家金贵的囚笼之后,再一次将她关押进了这个四壁空荡的房间里。
唯一的入口被关上之前,她隐约记得,这门上写着一个遒劲舒张的狂草。
死。
第274章 “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