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孤男寡女的这也太……”
“孤男寡女才最能乖乖闭嘴。”唐知眠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
魏岸没有听懂,回到房间洗漱过后,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对着黑黢黢的屋顶发呆。
那屋顶有时候变成苏辛的脸,有时候又变成了安珂泫然欲泣的脸。
那是几岁的安珂?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安珂爱哭,自从他表现出不喜欢的态度之后,她就很少在他面前哭过了。
他不知道安珂为什么会变成博尔中丝,但他知道,即便成了博尔中丝,安珂依然不是那个能与他契合的人。
人和人之间总会这样微妙有趣且残忍的规律,a与b无法契合,b不甘心。b又与c无法契合,c不甘心……茫茫人世之中,想找到相契合的那一个的同时,又能不被另一个人的不甘心所牵累,究竟需要多少的运气和勇气?
魏岸想了很多,有些是杂乱无章的戏曲片段,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回忆,等到最后一班值岗的同屋男奴归来,他才赶紧闭上眼睛努力睡觉。
这一闭,竟真的睡着了。
隔天是被同屋的另一个男奴托比给叫醒的。
托比连话都很少,魏岸知道这种地方话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这让奴隶们也没有更多起疑。
等了一早上,一切风平浪静。
他依然和其他奴隶一起努力修建着驯兽场,颇有几分提心吊胆地数着时间,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来抓自己回去审问。
午饭的时候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奴从小沙丘上匆匆走过,消失在家卫兵的住所时,魏岸才反应过来唐知眠那句“孤男寡女才能乖乖闭嘴”的含义。
这是上头人最喜闻乐见的一桩事。
没有比在这里找一个人组建家庭,更能稳妥保障他们的忠心了。
昨晚那个家卫兵和博尔中丝屋里扛出来的女奴或许真的在那些有“毒”的花草催促下,成了事,或许没有,但总归他们已经坐实了关系。
否则,无法解释夜里的不归。
与其面对不知生死的拷问,不如直接承认一时情不能已。
没人规定变异人不能产生感情,更何况,也许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
魏岸看向那个女奴消失的地方,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的许多脏水,有时候就是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倒来倒去的。
而这些能力,他从前不具备,未来的某一天竟然也能运用自如。
唐知眠算无遗策,那个家卫兵隶属阿尔左锋,阿尔左锋很快就要启程去巴布亚新几内亚“谈生意”了,这就意味着,那个女奴会跟随夫家而去,整个小岛上,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女奴的身影。
而苏辛将会代替她的存在,留在博尔中丝身边。
完美到不可思议的算计,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准备?
……
檀香刚烧完,整个屋里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苏辛给自己手心扎了一针,血流了下来,她顾不得擦拭,急忙扑到床边服侍博尔中丝起床,再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坐下。
“手怎么了?”博尔中丝还没彻底清醒,只看到大奴在自己头发上忙忙碌碌,镜子里偶尔有触目惊心的红色在飘荡。
“夫人昨晚不知怎么地,就睡在了地上,后来又怎么叫也不醒……大奴想为你祈福,给您串一串长命珠……现在您终于醒了,大奴一激动就被……”
顺着苏辛的眼神看去,博尔中丝看到了一枚沾了血的银针,针尾果然连着一串还没串好的莹白色玉米珠子。
这是拉瓦族的传统,串一串玉米珠子,可以慰藉苍灵,借一段大地福泽保佑心中的人。
那一年,魏岸生了场大病,她就同大奴学过这个串珠的串法。
对了,大奴就是她从拉瓦族里亲自挑出来的,跟了自己好些年,除了自己回到南国扮演安珂的那段时间,她几乎一直守着自己,从未离开过。
这些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她有时候都怀疑身体里住着的到底是那个单纯热烈的安珂,还是另一个妖媚万千的博尔中丝。
大奴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手缩到身后,用另一只手为她做基础的肌肤护理。
博尔中丝被大奴卑微的动作触动,摇摇头:“你可真傻……”
“大奴希望夫人能好好的。”苏辛竭力扮演着这个“心腹”角色。
“嗯……”满意地闭上眼,由着她给自己涂抹。
“等等!”博尔中丝忽然瞪大了眼睛,眼里有近乎屈辱的神色一闪而逝,“你刚才……说我昨晚怎么了?”
第189章 算无遗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