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才对,现在却安静得叫人不安。
“苏辛?”他叫她的名字,下意识放轻了声量,却见她不管不顾地伸过手来,就要将他的裤管卷起来。
又来了。
这是苏辛第二次要强行卷起他的裤管了。
唐知眠轻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没头没尾的小动作。
她似乎总是这么跳脱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从来能将人性拿捏精准的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无力。
肌肤相碰,唐知眠这才发现苏辛的手格外冰凉。
已经是夏末,夜里的风确实挺凉的,唐知眠探身过去,将车窗关上,隔绝了外间的光亮和若有若无的花香,原本宽阔的车内忽然变得拥挤起来。
呼吸之间,眼眸顾盼之间,都是彼此。
“冷?”他一向惜字如金,即使表达关心也是话少得可怜。
苏辛回过神来,仰起脑袋望着他。
她不说话,他便也不急着问,而是取过毛毯盖在她身上,像一个寡言少语的神祗难得莅临人间,顺手照料不懂事的孩子。
和记忆里落拓又无赖的那个他不同,自重逢以来,眼前的这个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为什么呢?
如果只是性格,其实司越之也是像极了六年前的唐知眠的,油嘴滑舌,浪荡风趣,可她这六年来对着长相不错的司越之却毫无非分之想。
而现在的唐知眠,别说是性格了,连容貌好似都已经无法和从前的那个他重合了。
他跟六年前截然不同,苏辛近乎笃定地告诉自己,这样的唐知眠根本不该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却……依然可以让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想去亲近,想去拥有,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大约,喜欢一个人,跟他是圆是扁是方是正都无关,只是因为情之所至,怦然所念,所以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他同样是她甘之如饴的沉沦。
苏辛将脸颊贴在他曾经因她而受过伤的左膝上,闭上眼,让浮动喧嚣的情绪缓缓沉沉地落下来。
唐知眠虽然不知道她在低落些什么,还是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像只温顺又粘人的小兽,靠在他腿边,隔着薄薄的布料,将冰凉的小脸贴在他的膝头。
苏辛一想到自己这么没脸没皮地缠着他,他对着自己仍然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纵容,心下又是一酸。
没有名分、没有理由、没有让她欣喜的纵容,跟恩赐与怜悯有什么不同呢?
“唐知眠,”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开了口,如果你一直记不起我的话,我真的……会很难过的。”
“咚咚……”
车窗上突然传来一阵轻敲,是去而复返的刘叔。
唐知眠还没细细思索苏辛这话里的意思,摇下车窗,对上刘叔怪异的眼神。
“什么事?”
“先生,老夫人来了。”
“果然耐不住了么。”唐知眠轻笑,淡雅清闲之感倏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帝王将相的沉稳阴狠。
此时的他,才是人人闻而却步的唐先生,而不是在此之前,由着苏辛上下其手、吃尽豆腐动不动就能对着他幽怨发泄的唐知眠。
第90章 我可以亲你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