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
那个位置，是江嘉渺站着的位置。
对上楼野的眼神，江嘉渺僵直了身体。
他看不到我的。
江嘉渺暗自道。这面单向玻璃幕墙，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方西凝在里面已经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自在了。她双手抓着扶杆踢腿，皱着眉头。江嘉渺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咽了下口水，推开了门。
她推开门的一瞬间，那群少年哄堂大笑，江嘉渺听到一个男生起哄道：“咱们瑶姐不是给楼哥准备了一段吗，还不赶紧来一下。”
她突兀的推门进来似乎是打断了那边的热闹，他们都抬起头来看她。江嘉渺霎时紧张的心跳加速，眼神飘忽。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门口，楼野手里捏着牌，他抬头看时，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短袖的短发女生，皮肤奶白，眼睛很大，正扑闪着，一副呆呆地样子。不过看了一眼，他就低下头去甩出手里的牌，那些男生也都哄笑一声扭过头继续打牌。
这群人高马大的男生里唯一的女生，就是所谓的瑶姐。
长发披肩，笑起来眼睛弯弯，素面朝天的女孩。江嘉渺多看了两眼，正好撞上了女孩看过来的视线，江嘉渺尴尬的笑了笑，女孩看着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江嘉渺摸了摸鼻梁，走向乔怡然。
练完舞后，楼野那群人还没有离开。方西凝穿好外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江嘉渺还在面对着墙发呆，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江嘉渺摇摇头，方西凝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被一个男生叫住。正是之前吹口哨的男生，突然站起来向她们走来道：“那边的两个同学，高三的吧，过来玩会儿呗。”江嘉渺下意识地捏紧了方西凝的袖子，方西凝也僵了僵，她察觉到江嘉渺比她还要紧张后咽了咽口水。
男生已经走了过来，摁住了门把手，嬉皮笑脸道：“同学，着急上课呢？”
方西凝支支吾吾的应了声。男生接着追问道：“你们是412的吧？”
方西凝讶异的点了点头。
按理说不该认出他们哪个班的啊。
“是这样的，同学，我是217的，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问问你们毕业晚会准备了什么节目。”男生促狭地笑了一下。方西凝眨了眨眼睛：“这个，不太方便透露吧。”江嘉渺小小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方西凝安抚的按住她的手。
男生不依不饶的笑道：“什么好节目啊不方便透露，大家都是同学，反正毕业晚会那天都要见到的。”
方西凝正要开口，被江嘉渺用力的扯了一下。
江嘉渺抬起头：“我们跳舞。没有问题的话能不能让开，马上要上课了。”她绷着脸一脸严肃，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愠怒的样子，男生笑了两声，似乎还要开口。那边便传来楼野的声音。
他说：“还不滚回来打牌。”
挡在身前的男生尴尬的笑了笑，让开了路。
回去的路上，方西凝有些小激动道：“渺渺，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特乖巧的小女孩，头一次见你说话这么硬气。”
江嘉渺默然。
其实我一直都挺硬气的，只是没找到硬气的地方。
她腹诽道。
一连排练了三次后，方西凝告诉江嘉渺她的舞基本是没问题了，江嘉渺才敢告诉她，自己准备弹钢琴的事情。放学的路上，方西凝低呼一声：“你会弹钢琴？深藏不露啊江小渺。”
江嘉渺轻声细语的解释道：“小的时候我妈让去学的，学了很久，也没在别人面前弹过。”
方西凝揉了揉她的头：“渺渺，你都不跟我说！让我提心吊胆想了好几天上了台该怎么办！现在我这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一点儿了。”
江嘉渺笑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实际，快高考了，上台演出。”
方西凝乔怡然愣了一下道：“我当初也觉得不太现实，别人都在埋头苦学，只有我心思活络的想表演节目。渺渺，说实在的，我的高中三年就要这样过去了，平平淡淡的可能几年后我人记得这个学校，但这个学校不再记得我了，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能不能在三年里做出点让我以后想起来都特开心的事情。别的班的老师都不支持他们班学生这么做，宋老师很支持我们，其实我也觉得很不现实。”
江嘉渺叹了口气：“很多人的三年高中都是平平淡淡的走过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想有点不一样的。念书没那么优秀，别的方面总要强一点吧。高考完了大家都各奔东西，我就希望有人能记住，嗯，尧海一中毕业晚会上有个女孩，跳舞跳得特别好看。”方西凝说着捏了捏她的脸。
江嘉渺发笑。
她心想，你会的。
梦里的方西凝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现实里也会的。
放学回了家，江嘉渺一如既往的用钥匙开了门，换了鞋就要往自己的卧室走，路过江澜卧室的时候看到门缝中的亮光，她又倒回来敲了敲江女士的门。江女士过不然在家。开门后，江嘉渺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堆着层层叠叠的文件夹，还有横七竖八散乱的扔着的铅笔，江澜给她开了门后就又恹恹的躺在床上。
看她一副气如游丝地样子，江嘉渺无奈的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捡起地上掉的铅笔和素描纸。江澜有气无力道：“渺啊，最近紧张吗。”
“能不紧张吗？”江嘉渺反问道，半跪在地毯上伸手去拾掉在远处的铅笔。
“我最近可能要忙很长一阵子，你高考的时候，我可能没法陪你了。”江女士说着从床上懒洋洋的坐起来盘腿坐好。
“我知道。”
“到时候让小周去陪你？”
“不用了。对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吃药。”江嘉渺整理着文件，不经意的提起。江澜皱着眉回想着，恍然大悟似的道：“知道啦，你是不是又看见我的外卖盒了？”
”不是，是帕罗西汀。“
江嘉渺抱着一沓纸张转过身看着江澜，江澜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江嘉渺看着江澜呆滞，别过头生硬道：“我觉得你不能没有我，你不太会照顾自己，但是你要出差要上班，我不能呆在你身边，我做不了什么，我只能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江澜眼睛酸涩，她在灯光昏暗处，低着头。不过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道：“小孩哪儿来那么多话。过来，坐我跟前来。我问问你，想好考哪儿的大学了吗？”
江嘉渺放下文件，坐在她身边。江澜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想好，以后想学文。理科不太适合我。”
“挺好，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就好。渺渺啊，我挺不让想你长大的，你说你这一长大，我就老了。都不敢熬夜了，再熬一熬，脸都要黄了。哪像你这个年纪，就是两三天不睡觉，小脸都是嫩乎乎的。”她说着就要去捏江嘉渺的脸。
江嘉渺拍掉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说认真的，我不能随时跟着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江澜含糊其辞道：“知道知道，粘人嘛你。以后我走哪儿都揣上你行不行啊，小气包。”
那天晚上没有说太多，江澜就嚷嚷着累了要眯一会儿凌晨还有个视频会议，江嘉渺给她热了杯牛奶放在桌子上。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她的大脑清醒。
晚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