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十七落水醒来后一直吃得少,再加上大病一场后她都没怎么休养,便赶来支撑客来轩的生意,不知不觉竟清减了这么多。
杨鸿云莫名有些心疼,搭在腰上的臂膀忍不住收紧。
翌日天未亮,客来轩的大门便被人拍响。
外头的人挺嚣张,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趋势,大清早的街坊邻居都还没开门,任谁被这么一通吵都会暴躁。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再敲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他娘的,真烦人!”
对面住宾鸿楼隔壁的阿婆直接端热水泼,骂骂咧咧道:“人客来轩不要睡觉的哇,天没亮就扰人清梦,你是吃饭还是赶着去投胎!”
来得是跟随在梁秋和身边的陪嫁丫鬟小桃,热水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缎面绣鞋溅得到处是泥巴星子,连着飘逸的裙摆都湿哒哒滴着水,烫得她跟只蚂蚱一样直蹦?尖叫。
小桃甩着鞋面上的水,心疼的要命,她恨恨地瞪了老婆子一眼,也顾不得难听不难听,叉腰一张嘴就是泼妇骂街:“你个死老太婆,我敲门关你屁事,一把年纪还多管闲事也不怕折了寿!”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看着清白秀秀,嘴巴却那么恶臭,以后谁还敢娶。”
“阿婆啊,您甭跟她置气,不值得,就把她的话当屁一样放了。”
“对对,您定会长命百岁,别理她!”
“吵什么?”客来轩隔壁的茶铺门打开,女掌柜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走出来,身后跟着她的丈夫,两人面颊泛红衣衫不整,显然是在做那档子羞人的事儿。
小桃背后还站着四个壮汉,看样子像是打手,女掌柜和丈夫对视一眼,心下有所计较。
她拢了拢衣领,压着脾气对小桃说道:“客来轩要辰初才开门,你们想吃早膳便安静等着先,别这般大吼大叫的,吵得街坊都不安生。”
“就是就是。”街坊邻居附和。
街坊人多势众,即便有打手撑腰,小桃的气焰也被压下去几分,她不敢再跟人对骂,转而骂起梁十七来,说她是狐狸精,有夫之妇还勾.引人家相公,不要脸!
反正尽挑些难听的话,怎么污.秽怎么来,比那些乡野村妇的嘴巴都要脏。
茶铺女掌柜承过梁十七的情,便朗声为她辩解:“你这丫头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若是你家姑爷小姐真如同你所说那样恩爱两不疑,怎会轻易被梁十七勾走?去年退婚一事仍历历在目,梁十七和林秀才公如有私情,哪还轮得到你家小姐出嫁,而那玉佩之事我们早有耳闻,街坊里不乏有人亲眼所见,你别仗着梁十七不在就在这里混肴视听颠倒黑白。”
“说得好!”
女掌柜口齿清晰,说话有理有据,听得街坊邻居心中一阵舒坦。
不是他们偏袒梁十七,小桃要真能道出个三四五来倒也罢,嘴皮子上下一碰造谣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梁十七真要勾.引人也不会把林阳泽带回客来轩,他们每天看着杨鸿云进出,偷.情也不能在人正经相公眼皮子底下不是。
无论小桃如何撒泼给梁十七泼污水,街坊邻居都不信,反而觉得小桃和梁秋和实在可恶。
“以前看梁二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我还真当她是个好的,真以为她在府里被梁十七欺负,如今看来,人家可不像是会吃亏的主。”
“唉,女子善妒要不得,美人也会变得丑陋。”
小桃听着街坊们一句句贬低梁秋和的话,脸色发青。
梁十七在坊间名声不是一直很差吗?
为何他们都替她说话?
抹黑梁十七来捧梁秋和,这是她们一贯以来的伎俩,可没想到,这次竟然失败了!
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桃怎么都想不通,只觉得有什么脱离了她们的掌控,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到了背脊,教她毛骨悚然。
不行,要赶紧禀报小姐。
就在小桃要灰溜溜赶回去之时,客来轩二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小桃淋得那叫一个透彻。
“啊!!!”小桃发癫似的怒吼。
抬头,就见梁十七打着哈欠,手里还端着一个盆,笑眯眯地跟她挥挥手:“礼尚往来,回去告诉梁秋和,胆敢再用这种下作无趣的手段污蔑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六年,后宅的阴私腌?我知晓不比她少,你让她好生掂量掂量。”
小桃还想呈口舌之快辱骂梁十七几句,触及她笑眼底下的寒意,那些话却蓦地卡在了喉咙间,怎么也骂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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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扰人清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