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不舒服吗?”公孙绿萼连忙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脊,柔和地问道,“好些了吗?”手却仍旧在背上游移,不肯离开,很温暖,很宽实,璞玉般泛着柔光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这便是她以后可以依靠的天,为她遮风挡雨的天?
眼中闪过一丝悲切,浓如墨染,在水润第眸中一点点晕开去,眨眼间便消失了。现在岂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能,自己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只有早日完成任务,自己才能够脱身,与他花前月下话浓情。
“没事。”凌云阳有些受不了她的热情,那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觉得不适,忍耐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没能沉下心来,便轻巧地挪下身子躲开了,语调温润和顺,清然地说道,“你先到那边坐着吧,表哥还有公事要处理,乖,听话哦。”
缓慢放柔的声音如春风般徐徐地拂过耳际,那一刻公孙绿萼有一阵的心神恍惚,同样是这么优异出众的男子,为何自己却是心归别处的呢,那小小的内疚也只是停留了一刻,便被一扫而空了,他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如何能寄托情怀呢?不能,绝对不能,此刻岂能动摇退缩了?
“好。”每每听到这富有磁性,蛊惑人心的话,公孙绿萼便会顺口说出一个好字,这次也不例外。这个习惯她一直是有意为之的,因为怕自己泄了心思,乱了计划。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凌云阳又恢复了常态,敛眉凝神,沉静地翻看账目,时不时拿起白玉杆狼毫圈圈点点。
见他如此不理不睬的,她也只好绞着帕子,莲步款款地走到了大红千瓣菊纹檀木桌边,端庄地坐下了,目光专注地瞅着那窗前认真严肃的人,心思却是如放飞的纸鸢随风飘然高远了,线的那一端牵着谁的手,只有她的芳心才晓得。
眸光一转,缓过了神来,揉了揉略显娇柔的翠眉,定神看着那不出一声的凌云阳,这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为何自己屡屡出策都不能得手?难道真的要等到红衣披身出嫁那一天才可以吗?这么一想,心里惊了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奈何却没个替她出主意的人,哎。
莫雨?也是主子让她往东绝不会往西的乖丫头,一向是贴着自己的,就是这脑瓜子不够圆润,不然自己岂不是添了个助手。
时间如江上片叶,随着水波飘飘悠悠地浮过去了。
只听得沙漏的沙沙声,还有那细细绵绵的呼吸声,均匀有致,此起彼伏。
一个维持着浅笑在圆桌边端坐着,一个凝神抿唇翻看着账本,气氛好不压抑,固然二人心里都是有些不大不小的尴尬。
要是莫雨过来就好啦,可是她已经被自己打发走了,那个暗号她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也只能无聊中寻些乐子,好好地欣赏凌表哥的一举一动吧。
凌云阳无奈地顶着绿萼表妹的灼灼目光,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挨着,要是她像林梦清一样就好了,既不影响自己,又能惹自己开心,倒是气氛活跃得很,不至于这么别扭难捱。
自己怎么会想起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一个无心的人,何必去理会她呢?值得自己神思飘飞地去着想吗?哼,一定是最近她老是在自己跟前晃动来晃动去才会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他是抵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对她心生好感了,怎么可能呢。
流倾,要是可以一直这样看着你就好了,只有你与我。公孙绿萼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一袭月牙色镶银丝云纹长衫的表哥身上,却是迷离朦胧的,仿佛是透过一个人看向另一个不存在的身影,淡淡的眷恋在里边旋转,一圈一圈,迷了眼,醉了心,心里越发的痴迷,这就是自己的良人了,一生可以依靠的良人。
心神恍惚间忆起流倾那历历在目的俊美脸庞,那玉立挺拔的身形,还有那浓淡相宜的清香,多么美好,在自己十四岁那年遇见了他,定下了终身,愿从此白首不相离,长相依长相伴长相守。
“儿啊,等你年满十六了,爹就将你许配给你凌表哥,呵呵,呵呵。”正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脑中一闪而过的电光,刺啦啦地一阵尖锐叫嚣,那如刀似剑般的洪音响起,在耳边来回地撞击着。
你终究是不能任性的,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哎,公孙绿萼,你可觉得自己幸福?太息了一声,捏紧手掌,一遍遍地默然询问自己,是不是呢?
是啊,爹爹说等自己满十六岁就会应下这门亲事,将自己许配给那端坐在长案前办公事的凌表哥,十六岁,多么的时光,一个完满的句号,像妍妍春花般在枝头摇曳,可是,对自己却是极为残忍的,那是一个最终审判,自己的幸福就将落空,如当头棒喝一般将自己的梦硬生生地击碎,再也无法还原。
心里一阵抽疼,抬起手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揪着那前襟不肯放松,薄薄的雾气在眼中升腾,酝酿,将要凝成最晶莹的泪珠,可是——她仰了下高傲的头,抿了抿唇,硬是将那薄薄的温热给退了回去,怎么可以失态呢?还是在一个将
第48章 情难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