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到他被交给监狱，有了亲属接见的机会，他的爹娘仍然不来看看他。
于是，他希望自己的狱友们能够理解他的苦衷，在汇报会上，他多次为自己辩解，可惜都被狱友们看成是拒绝改造，为他自己掩饰犯罪行为辩解，是抗拒改造的强词夺理。
一来二去，他干脆啥也不说了，自我封闭起来。慢慢地这种自我封闭引起了他的身心症状。变得很难入睡。
每当他想到自己的苦衷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和人诉说，可惜，他知道，没人会听他的，就算是勉强听了他说的话，最后也是一句：“好好改造吧，终有一天会熬到刑期满了，就可以回家了。”
到了这个时候，分给他养的小鱼，已经一点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了，他似乎对什么都失去了感觉，每天机械地起床，整理内务，跑步吃饭上工休息，像个游魂一样随着狱友到娱乐室看电视，然后熄灯睡觉。
到了现在，李四牛真的把自己憋成了准自闭症患者。
终于，李四牛说话了：“报告政府，如果我说我真的有苦衷，您相信吗？”这句话他对好多人，在私下，在公开场合说了好多次，但是，没人相信。甚至大家都认为他是在抗拒改造才编出了那些话。
他在对李发财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相信。”李发财头都没回，把手里的鱼食丢进小罐头瓶里，才转身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从我伤愈上班的第一天起，看到你的所有情况汇报之后，我就相信你有苦衷。现在，我想好好听听你的苦衷，你可以说了。”
李发财说完，走到椅子前，对李四牛挥挥手：“坐下。”然后他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
李四牛小心翼翼地坐在李发财对面，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李发财也不催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耐心地等待他说话。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李四牛的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压抑着的那些苦衷没有那么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好像，对面的这个瘦弱的警察，已经看到他心里去，知道了他心中想的一切。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李四牛不懂，这就是人格的魅力，这就是心理上的影响力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消融着他心里的块垒。
“我加入他们，其实是想着我爹不会再被他们欺负啊……呜呜！这是真的，这些混子总是占我家的便宜，每一季都要占去我家的一点地边子。可是我爹认为我丢了他的脸，一直不让我回家，我没处去，才住到了村史馆，跟他们混在了一起的。”李四牛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出了他心里憋了好久的那些话。
在农村，土地在农民心里那就是命。
李发财站起来，走到李四牛的身边，把一块小小的毛巾塞在他的手里，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哭出来就好。
李发财知道，一旦李四牛彻底发泄出积郁在心里的那些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那时，就是根治他跑偏了思想的时机。
第216章 哭出来就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