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萧氏。萧氏虽然是四十不到,但是在幽冷的昏光下那张玉琢的脸蛋却显得憔悴不堪,苍白无力。
二十年的明争暗斗,十五年的爱恨交织,五年的揪心之痛,历历在目,犹如就发生在昨天,真实而骨感。
“德王那边已经放弃了挣扎,皇陵一事我们也该收手了,毕竟这朝中决断大事的还是你父王,我们若是苦苦纠缠不休,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萧氏说完看着身下香烟茗茗中的那一抹身影,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与其说是看他,倒不如说是看另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虽然存活于世,却终日不能与她想见,谁怜天下父母心?
“儿臣谨记母后所言,只不过我们一时间放的太开也不好,说不定还会让他们从中作梗。”
林怀元虽然位处太子,却依旧说不上是储君,因为深得君心的是赵家,荣得圣宠的赵氏,倍受宠爱的是他庶弟。每每想起这些他都寝食难安。他恨他父皇明明他的母后才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他才是皇后嫡出的太子,但皇帝却偏偏要做那崇妾灭妻,嫡庶不分的混账事。这些年来,他在朝中受了多少冷眼,受了林怀德多少打压,他都可以忍,但他不能容忍给他带来耻辱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同时他也恨他眼前的这个人,明明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她却依旧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同是一母所出,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那个人?从小到大他就要谦让,吃的、玩的、甚至是皇图大业。好不容易等到那个人走了,他以为自己会成为母后眼中唯一的骄傲,只可惜事与愿违。
第一次,他给他母后弄来了她最喜欢的珍宝,她放在一旁置之不理。第二次他凭一己之力除掉了与之对敌多年的敌人,她没有一句褒奖,反而数落他骄兵必败。可是有一天那个人给她送来一份琴谱,她却抱着不放,夜夜鸣琴,宣泄忧伤。至亲之人都不体谅自己孤军奋战之苦,他怎能不恨?只是他又不能恨她,因为一切都成定局,改变无用,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会成为她眼中真正的骄傲!
“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公道自在人心。大学士监工失职已是铁证如山,工部尚书中饱私囊也是人所共见,二者当下虽然是介下之囚,但来日就是刽子手的刀下亡魂。将死之人,何惧之有?你若仍有疑虑,你自行决断也好,毕竟天有不测风云,防患于未然总是上策。”说完萧氏扬了扬裙摆,抱着一本书走了下来,细细的看着眼前人,忧伤一闪而过。
看着萧氏多年不变的惨淡容颜中闪过了一缕忧伤,林怀元也不好在说什么。当年之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当初他欲图弑杀贵妃败漏,是林怀民替他担了一切,而且他也顺水推舟的让他父皇将林怀民远戍番邦,但他不后悔,他没错,他才是那个应该拥有这一切的人。兄弟相残算什么?成大事者那个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让贤昭将军协助同文剿匪这一件事你做的很好!只不过如今借刀杀人虽然已成,但你仍需想办法将贤昭此次遇刺一事的首尾透漏给叶家,这才是一举两得。”
林怀元默认,他早就怀疑林怀成不是那种安于现状之人。从小就知道,虽然那人整天跟在林怀德屁股后面,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还是耳熟能详。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林怀成居然积蓄了如此深厚的势力,还有那令人谈之变色的江湖势力。
“这个用不着我们多心,此事自然有人会与叶家说道。”说到这里林怀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谁?”
“我们安插在同文的眼线回报说见长乐郡主在那边出现了,所以此事必然瞒不过她。”
“长乐?”萧氏这下有些疑惑了。从之前宫廷宴会上见过她一次就晓得是个聪慧的,只不过可了不认为这个人会有通天彻底的本领。
“正是!”林怀元点头道。
沈家二女,红衣,风玉,秦阳,红衣卫。这些根本不是巧合,因为就算是巧合也不可能如此巧妙,巧妙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缺漏。所有人都被迷惑,他却不然。
萧氏见林怀元沉闷不语,也不打算追问,因为区区长乐一个女子还不至于影响大局。只不过这区区小女子又似乎已经卷入了这一场纷争,何时何日,已是不得而知。
萧氏在林怀元身边晃了一圈之后,捧着书本就椅子坐下道:“元儿可知周氏太公虽为宰辅,却自愿低人一等,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
“自然是太公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说完林怀元眼前一亮,随即道:“母后的意思是让孩儿也学太公仁义之道,礼贤下士?”
第89章 礼贤下士[2/2页]